当刺头要有顽强的生存力,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易濯血槽迅速补满,忽略掉人身攻击,慢条斯理道:“我是说了懂,但我没说行。”
这意思是死不认账了?应予双手环胸回道:“你到底想怎么着?”
易濯一脸无辜:“我没想怎么着。”
“没想怎么着?”应予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易濯还是一脸无辜:“没什么意思。”
应予心知他又在耍赖,微合着眼说:“我是不是说过祝你在国内发展顺利?”
易濯心知她又在威胁,有恃无恐地回:“我好像也说过,不能公开的才是秘密。”
这回换应予内伤了,胸口郁结着一口气,堵的慌。她忽而有种被嚼过的泡泡糖粘上的感觉,恶心又心烦。
被人抓着把柄还是头一回,应予不可能认输,无所谓地说:“公开去吧。不过你记着,公开的那天你也甭想跑了。我这人不轻易倒霉,倒霉就要拉上垫背的,而且…”她压着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比我惨多了。”
易濯当即心花怒放地表示:“能和美女同归于尽,我求之不得。”
“……”
事实证明,和无赖交流永远不会有好结果,应予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他怎能用一个贱来形容,n个她都嫌少。
轻吐一口气,应予凌厉着眼神,恶狠狠地警告道:“我最后说一遍。你呢,再往楼道里放垃圾,还搞这么大的噪音,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垃圾、什么叫噪音。”她可不是空口说白话,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名号是响当当,好多人怕她搞的那些东西。
狠话放完,应予要回去睡回笼觉,易濯堵在门前说:“应总别忘了今天去看我的个展呐,我精心准备的,你不去我可亏的慌。”他做出个遗憾的表情,好像那展等着应予一个人去。
应予皱着眉想起这事儿来,觉没睡醒她都迷糊了,去是肯定的,但不是为了他。
“既然应总没拒绝。”易濯咧出个殷勤的笑容,“下午让我搭个车呗?”
应予刚缓和了脸色又铁青回来,她往前走了两步,仰起脸对上某人,吐了一个字:“滚。”说着她就使劲将人推了出去,哐当关了门。
这幕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
“劲儿够大的。”易濯贴在墙面上揉心口,语气幽怨。他又瞟过地面,低声道:“得,还是收了吧。你找的那些垃圾肯定不是一般恶心。”说完他还恶寒着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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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个滚字哪儿能让易濯知难而退,应予依靠强大的定力才安全地开到目的地,一路上她都在想招把这块泡泡糖甩的远远的。
p&l美术馆门口聚集着记者,受邀的人鱼贯而入,包括学者、业内人士,不乏爱好摄影的名流来给易濯捧场。相比而言,同场的工艺师美眉就逊色不少,倒像是沾了易濯的光,提高了曝光率。
彭朗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为了未来老婆得罪了兄弟,他还不好好恭候着。
应予和易濯到的时候,彭朗傻眼,兄弟竟然和女人走在一起,居然是位美女,有没有经过他同意。易濯还在死皮赖脸,突然被彭朗勾到一边质问,应予顿感周围空气质量超好,一步不停进了馆。
“快给兄弟从实招来,那女的是怎么回事儿,相好的?”彭朗温文的脸变得狡诈异常,好似小绵羊披上狼皮打劫,表情和气质相当不符。
易濯嫌弃地拍开亚麻衬衫上的爪子,“闪开,今天我是主角,别破坏我形象。”他特意挑了这件,看上去还正式点儿。
彭朗刚想嘲笑两句,易濯扔下他走了,隔着几米远抛过来一句:“为你着想,刚说的话别让她听见,小心…”
奸笑声传到彭朗耳里,他误会成易濯护着应予,嘁了嘁又忽地大喊:“喂!我姐她也…”没喊完他就收了声,人已经进去了。
工艺展开幕仪式一个小时前结束了,应予去和旧识聊了聊,没多会儿彭朗也凑了过来。这边人有点多,彭朗没主动和应予说话,他趁别人说话的空当不露声色地打量应予,应予自然注意到了。刺头的朋友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应予结个尾自行参观去了。
慢步转悠着,应予稍显意外。两个展办到了一起,大厅里摆放着各种瓷器和工艺品并燃着熏香,半空中却悬挂着城市和大自然的影像,颇有传统与现代的冲撞感。值得一提的是照片的悬挂充分考虑了展台的位置,高低错落相得益彰,不明情况的还以为是一个展呢。原来她想给个下马威,看来失败了,不过这绝对是挑衅。
走到展区的南面,应予隔着玻璃看到另一个区正在接受采访的易濯,那白色小领衬衫搭配修身休闲裤的身段,不用支布景就能上杂志封面。应予没关心这些,她盯着易濯的脸看了许久,不止一次地怀疑那是来之前厚颜无耻要蹭车的人么,无赖的心灵辜负了好皮相,她切上一声接着转悠。
中央展台的侧面挂着一幅田园小镇风光图,吸引了应予的目光,她不知不觉看的出了神。
“应总觉得我这展怎么样?”易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声音也不出。
可能是刚客套顺嘴了,应予竟说了句:“挺有两把刷子。”
“应总过奖了。”易濯配合着谦虚了一把,手抚过繁杂的树根雕,他又说:“这位工艺师美女也不缺刷子。”
应予从照片上移开眼,轻轻地扫到易濯脸上,她不搭腔,静等着他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