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姐。”易濯特正经地叫了一声,不动声色转身移到应予边上,和她并肩站着。
应予才不愿意跟他站一块,碍于公共场合不好发作,她先打了招呼。彭岚是相当有名的人物,又比她大,先客套是应该的。
彭岚先看了看易濯,然后才回复应予,听着是寻常的话音,她的神情有点疏离。
彭氏实业的董事长去年中风退出了公司,彭岚提前接管成了掌舵人。此人性格刻板,做事雷厉风行,手腕像极了男人,得外号“商界铁娘子”。可想而知,她有多……吓人。
“应总也喜欢摄影?”彭岚问。
“来给朋友捧场。”应予半违心回道。
“朋友?”彭岚又看向易濯,带着探究。
易濯一派闲适地四处望,不和彭岚对视。
“应总?”彭朗听到声音赶过来凑热闹,“又是一位女强人?”他暧昧地看了易濯一眼,笑呵呵地问:“应总在哪儿高就?”
“del.y娱乐。”易濯出了声,引来姐弟俩的目光。没来得及吐字的应予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代言人。
瞧这反应速度,彭朗更觉得有猫腻。他压下好奇心,恍然大悟道:“哦,是那个娱乐经纪公司啊,有点印象。”他是无心之说,旁人听着变了味。
商界本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企业还分大小和高低,像del.y这种才崭露头角的子公司不能和彭氏实业相提并论,领域也不同,非要拉个对比的话,只有锦予集团能和其平起平坐。
同为接班人,彭岚的起.点和成就均高于应予,受重视的程度也不尽相同,彭朗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无形贬低了应予,不就是看不起小公司来的老总么。
彭岚纠正道:“应总也是锦予集团的股东,你注意言辞。”她只稍用了点教导的语气,彭朗就跟老鼠似的缩了缩。目光挪回来,彭岚用着官方语气说:“劳烦应总代我向伯父问好,我们这边一直在新领域上寻求突破,希望能有项目合作机会。”她话一说完,其余三人的脸色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这才是高手。且不说应予和应晏邦的关系,她虽是股东一名,但没实权,不像彭岚大学没毕业就进自家公司磨练到现在,手握大权。而且说这些应予管不着,就是能管着又怎样,应晏邦能听她的么。
让人难堪的同时还保持着自我修养,彭岚的段数不是一般高。
最愕然的是彭朗,他老姐一向心气高,一般不会放身段去给人家难堪,这回的原因嘛,他很想说女强人也是凡人。其次是应予,一上来就遭遇敌意,不符合套路,不过她能猜出大概缘由。易濯没太表现出什么,总算是正视彭岚一回。
应予不卑不亢地回:“这个恕我不能了,隔行如隔山,彭总还是和我父亲谈有共同话题。”
讶异一闪而过,彭岚浮出几分异样的神色,该是没想到应予能淡定地回答。
彭朗不禁要哇哦一声,还有人能当面叫板老姐,佩服之至。他看向易濯,想表示下感叹,就见易濯用眼神反讥他:看吧,你有资本笑话别人?
“咳咳…”彭朗掩唇尴尬地做了自我介绍:“彭朗,我是…这儿的馆长。”他本来想说自己是彭家的小儿子,话到嘴边刹了回去。一游手好闲的人就不要丢人现眼了,还是在两位女强人面前。
“你好。”应予好修养地给了笑脸,又对彭岚说:“很高兴见到彭总,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再见。”
易濯挡上前说:“应总太不给面子了吧?才来多会儿就要走。”
应予像模像样地打开请柬看看,“这上面也没规定要看多长时间,易大师要强人所难?”
照这个说法,易濯后悔没添上时间限制,他从后兜拿出手机瞅了瞅,是要走的架势。
彭朗见情形不对,突然说:“姐,晚宴易濯陪你去,我那天有事。”为了老婆忤逆老姐,出卖兄弟,他蛮拼的。
易濯刷地扭头,眼珠子没漏出来。
彭岚这次没批评亲弟的违约行为,平淡地问:“你们商量好了?”
“他没跟我商量。”易濯呵呵地笑,唇角在抽搐。“我那天也有事要忙。”
彭朗立刻质疑:“你闲的要命,能有什么事。”
易濯侧过脸撩起一边的嘴角,笑的不良。
彭朗咽了咽口水,兄弟这一笑,他预感不太好。可话都说出去了,不能半途而废,彭朗把主意打到了应予身上,笑眯眯地问:“周三的慈善晚会,应总也去吧?”
应予让“姐”字晃了神,含糊着点了头。
彭朗逮到机会了,朝易濯使眼色,无声地传递着:怎么着,去还是不去?
尾巴被揪住了,易濯痛定思痛,僵笑着咬字说:“我的事儿没你的重要。”
“不要勉强。”彭朗奸计得逞,眉飞色舞。
“不勉强。”这话音是从易濯牙缝里飘出来的。
这边斗智斗勇,那边静的出奇。彭岚本就古板的脸变得更不苟言笑,应予似是在想什么,没注意她在看自己。
占了上风的彭朗肆无忌惮,八卦地问:“应总有伴没?”
“有没有伴关你什么事,反正你没空。”易濯当机立断堵上一句,扳回一城。
彭朗要吐血,兄弟交来干什么的,就是来拆台的。
“小朗,送送应总。”彭岚轻出声。
“岚姐,我来就行,不麻烦大馆长。”易濯不经意地瞥过彭朗,在他战战兢兢的注目下轻揽着应予往外走。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