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这人的形象和刚才的对话,应予懒得搭腔,她转而看向了楼下。那个方位现只剩薄少承一人,他搜寻了一圈向二楼看过来,瞧见应予以后冲她亮了一下手表,应予明白他的意思,扔下酒杯抬脚往楼下走。
“美女。”轻挑的声音传来,“瞧你的模样不像是没公德的人。”
应予停住脚回头说:“送你了。”
被骂是没公德的人,那就把垃圾送你,就是这意思。论嘴上功夫应予还没输给过别人,从小就这样。不过她觉得这人好像有那么点眼熟,隐隐约约记得在哪儿见过这双深邃坏笑的眼睛。想来可能是应酬的时候见过一面,不出奇,她径直下了楼。
酒杯被收到宽大的掌心里转了转,玻璃面上映着愉悦的笑容,痞气不再。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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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去老jonny家吧。”应予望着车窗外懒洋洋地说。
paty进行到一半他们提前离场了,是薄少承提出来的,应予也就同意了。按正常的理解是薄少承怕女友看到亲爸一家其乐融融心里不好过,打个照面算完成任务了,至少应予是这么猜的。薄少承的心思藏的很深,应予曾以为他是过分沉稳,其实不然。
不管薄少承是什么意思,应予对应家没有羡慕妒忌恨,但她这会儿要去继父家找亲妈,确实会让人误会。
薄少承吩咐了司机一声,随后揽过应予耳语了几句,让她倚在了自己身上。车窗外的夜景因车速变得模糊不清,应予目不转睛地看着,没有回话。
钟妈妈和老jonny住在偏郊区的位置,车开了很长时间才到。
薄少承理着散乱的长发说:“明早来接你。”
“来回跑太麻烦。”应予瞧了瞧窗外的大门,回头挤着眼道:“老jonny肯定会送我。”
薄少承被难得的俏皮表情逗笑了,低头吻了吻着应予的眼角,“早点休息。”
应予嗯了一声坐正了身子,对着近在咫尺的恋人道再见。
“是晚安才对。”薄少承柔声纠正,他的眉尾稍稍上挑着,好似不怎么高兴。
应予勾着唇不做辩驳,开门下了车,一声鸣笛过后车子消失在夜幕里。应予拨了通电话,很简短地说:“从今晚开始。”而后收了线。
现已是深夜,郊区像个屏障般过滤了城市的喧嚣,很静谧,也让人变得平静。应予紧靠着路沿站了一会儿,被夸张的吆喝声震回了神。
“哇哦~cheyl来啦!”高个儿金发大叔操.着不纯正的中文大叫,手上还提着一个垃圾袋。
“jonny,你的中文什么时候能进步。”应予毫不留情地嘲笑。
“!中文太难学了。”老jonny又夸张地抱怨,他扔掉垃圾搂住应予往屋里走,用腔调不正的中文说着今晚的事儿,来来回回就是一个意思——他以为应予不能来了,没给留饭。
atan是应允名义上的继父,她喜欢喊他老jonny,因为他比钟妈妈还大八岁。老jonny人风趣又热情,就是有时候会变得聒噪,就像现在这样。说实话应予很长时间没想通钟妈妈怎么会选择一个絮絮叨叨的黄毛老外,后来她才明白是老jonny的真诚打动了钟妈妈。
当年钟妈妈带着将满三岁的小应予在市场买花,初来中国体验生活的老jonny无意间看到钟妈妈修剪花枝的优雅姿势,立马折服了,开启了狂热的追求攻势。那时候钟妈妈离婚也就半年,压根没考虑感情的事儿,更别说是个老外的追求,她想也没想就拒绝。老jonny很是心伤,但这阻止不了他展开更猛烈的攻势,专挑钟妈妈的喜好下手,也开始养花养草,还借着啥也不懂的由头和钟妈妈套近乎。刚开始钟妈妈挺反感,但老jonny很虚心受教,时间一长她就习惯了。
有回钟妈妈为小应予入园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老jonny又来请教开花的问题,两个人本来语言就不太通,钟妈妈一下子说急了,让他回家开暖气把花烘开,然后走了,老jonny一连几天都没来。后来钟妈妈空闲下来想起这事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想道歉老jonny却不来了,她想老jonny大概是回过味儿来了,这是一朵开不了的桃花。然而过两天老jonny端着一盆蔫败的花上门哭诉,还认真地叙述了钟妈妈教他的步骤,钟妈妈哭笑不得。大概是这件事让两人走到一起,老jonny又努力了两年让钟妈妈变成了女友,随后一起搬去了他的国家瑞典居住。
“不是去庆生了吗?”钟妈妈看到应予挺诧异。
应予有点儿疲累地回:“提前结束我就过来了,不是说有大餐可以吃么?”
“哦~”老jonny蓦地喊上一声,兴奋地说:“还能做点儿沙拉,小等一会儿。”说完他就去厨房了。
应予淡定地坐到餐桌边上,无视大惊小怪的人。
“提前结束了?”钟妈妈递了杯牛奶坐到应予身边,犹豫着问:“还是你在意他们就提前回来了。”
“我表现的很明显?”应予嘬着牛奶反问,“其实是您在意才对,要不早结婚了。”
钟妈妈一愣,解释道:“我不结婚不是因为你爸,是我觉得很多事情进入婚姻以后会变的不一样。我和他这样维持着就很好,婚姻只是个形式。”
“您这样的说法让我很难相信。”应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她...”钟妈妈说到一半就停了,转而握住应予的手说:“你知道他给你起名cheyl的原因。”她顿了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