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布染了整个天空,残留的落日余晖穿透稀薄的云层倾洒在阳台的白砖面上,映出易濯满目温柔。
“你不是不善良,是根据人和事来衡量,当然大部分的人都这样,只是你衡量的标准带着有很强的原则性,比较难改变。”
这么听着确实有道理,应予还算赞同。她一般是对人不对事,让她反感的人做再好的事也对改变印象徒劳,因而她依据别人给的第一印象来判断日后的相处方式,很少改变。也有特列,例如薄少承、应允朝着坏的方向发展,易濯则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的改变实属少见。
“帮忙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也为生我提供了一份力。不过我能做到的是让他不老死在牢里,仅此而已。”她稍停了停,思虑着道:“怎么说呢。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是他小女儿杀的。抛开薄少承不说,如果他没有出轨又或是听了我妈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离婚的事儿?是不是就不会有应允这个人出现?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再退一步讲,如果我没有再来一次呢,我死了谁给买单?他能为我报仇把小女儿掐死么?他很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是因为男友被抢郁郁寡欢,在湖边散心滑到湖里淹死了,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哦,男友被抢也就他们几个知道,外面的人都以为应家的大女儿蠢到大冬天去湖边找情怀丢了命。没几天所有人都会忘记我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凭…”
“好了,不说了。”易濯打断,一个个死字在他听来相当刺耳。如果应予没有再来一次?他不愿想,幸亏没这个如果。
“父亲只是名义上的,而且我的事他有推不了的责任,所以我不可能为了帮他连自己也牺牲了。”应予侧个脸认真地问:“是不是觉得我冷漠不近人情?”
易濯认真地回:“没有,比较客观。”
“就你觉得又怎样,我就是这样的人。”
“……”
应予瞧着他的反应道:“要是认清真相想离的远点,我没意见。”
易濯装作好奇的模样问:“我要是离的远了,你想让谁离的近?”
“我得好好想想。”应予作势认真思考,余光扫着身旁的人,盛满揶揄的笑意。
易濯知她是故意的,还是阴霾着脸威胁:“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胆量。”
应予噗地笑出声,倚在他身上乐不可支。
易濯也跟着笑了,环着她入怀里。他刚才的模样特像个热血喷张的毛小子,太不符合现有的年龄。
应予乐够了问道:“没听你提过父母,肯定要比我的情况好,我这样的家庭不多见。”
“不见得。”易濯垂了垂眸,看向窗外的落日道:“我认为这个话题比较沉重,不适合继续讨论。还是说一下今晚吃什么比较应景。”
应予中午吃的比较饱,不怎么饿,不过舌尖忽然回味起一个味道,她说:“我想吃意面。”
“像上次那样的?”
“上回的口味不错,我挺喜欢。”
易濯点着下巴想了想,道:“那就吃那个吧。”
这口气,应予表示怀疑:“别跟我是你做的。”
“我说是,能不能给点奖励?”
“什么…”
易濯不等她说完,低头一啄,拉着她去了厨房。不多会儿,应予又见识了一回精湛的厨艺,怀疑着求证以前蹭饭的来处,果然如她所想,那些中西餐无一不是易濯做的,亏得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吃他的手软,结果早就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人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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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允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两眼酸胀红肿,无法接受即来的事实。
两个时前,医生做了先兆流产的诊断,而在一个小时前,薄少承明确告知要将孩子打掉,前后通话五分钟,凉薄的话音在徐向珊耳边足足绕了几十分钟。
他说:“我不需要孩子,流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徐向珊闷着不作声,病房融入黑暗的那刻,她开了腔:“孩子必须留住,你不能去坐牢。”
“可他不想要,怎么能生下来…”应允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眼泪又流了下来,直到最近这些日子她才了解薄少承,只要他说不的事儿就没可能实现。
“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他管的着吗!我说话你什么时候能听!”徐向珊突然爆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你的能耐根本不能去动她,我都要掂量着来。现在好,你不听我的,是不是舒坦了!”
应允眼泪不停,啜泣起来:“你不帮我,少承老说等机会,我只能自己来。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我还以为少承会帮我的,你不是也信他的吗?”
不提还好,一提对薄少承的信任,徐向珊肠子都悔青了。
信任来源于她对周瑞杰的愧疚,也因为薄少承是他的儿子,父子总是相像的,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年轻的时候她和周瑞杰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下情,她一直等着他离婚,他也许诺过,直到她怀了他的孩子,承诺也没兑现。周瑞杰不是不爱她,是受了妻子和升迁的阻挠,迟迟没有回复。
见不得光地过了许多年,徐向珊不想再这样等下去,她借着孩子的由头和周瑞杰谈了几次,最后一次谈崩了。周瑞杰正处于接受总公司外派的事项,家里家外起火搞的他心烦,离婚对他升迁多少会有影响,吵起来的话重了些,让徐向珊不想生就打掉,徐向珊气急和他分了手。
那年代未婚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