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陆翰难得夸奖易濯,眼神仍轻轻慢慢,不太真心实意。他点上一根雪茄,慢声吩咐:“剩下那些也尽快进来抢去我不少会员,价格战不可避免了。”
易濯从窗户那儿转身,道:“有一笔数量太大,最好分成几部分,一下子涌进来会引起怀疑。”
“这是你的问题,我只管看到结果。”
明知他的答案不会变,易濯仍提醒一遍,陆翰无动于衷,他转而问道:“我听说有设计师要解约到那边?”
陆翰抖掉雪茄灰,傲慢哼声:“他那几招还不是我教的,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的风格和定位与edga不同,价格战对他们不存在大影响。”易濯语调平平地说着,“您想先要钱还是先要货?”
陆翰故意反问:“你说呢?”
“我的意见是不能同时进行,锦予的声誉能挡住,也要以防万一。”
“我不喜欢瞻前顾后。”陆翰吐出一团白色烟雾,简短命令:“过几天我要和集团签订一个合同,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两样都要。”
价格战打响,货进不来,岂不是耽误事儿?陆翰断然不能赞成。
易濯默声思量,似有难色。陆翰讥诮地抬眼又瞥向一边,哼笑着摇头。其实易濯在想陆翰与交涉的用意,犯难只在表面,陆翰明显想错了。
“可以。”易濯沉吟后做肯定回复,“钱进来会分成几个部分,我会安排分行存入户头,您最好分批来用。”
陆翰不受别人指使,易濯的腔调他很不喜欢,不过他没有反对,雪茄灰直接弹到了地上。
易濯来这儿就为说这事儿,得到回答他往门口走,中途又停脚,带着丁点儿关怀道:“他是要背水一战了,您多小心。”
薄少承在短时间内抢走了顾客,又着手抢设计师,他分明是在告诉陆翰,edga早晚会被他掏空。
陆翰携着疑色睨他,悠闲的脸上浮出孤高的笑意:“不需要你担心。”
易濯不在意:“我只是一提,接不接受是您的事儿。”
孤傲又轻佻的反应很合他的意,一句话足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雪茄掐灭在桌角,陆翰悠然微笑,没由来地问:“她最近怎么样?藏着掖着不累吗?”
提及应予,易濯神色不再轻松,学着他的语调道:“不需要您关心。”
孤高笑意不减,陆翰竟说:“帮我问个好。”
易濯的目光滑过和他完全不相像的脸,不发一言离开了。
陆翰懒得多看自己儿子一眼,拿来手机查阅报来的消息,微微挑眉。计划被易濯打乱,倒也不算坏,给了他更好的想法。他在大班桌上轻敲着,不多会儿重现倨傲的笑容。
区区一个薄少承算什么,他最后再给他上一课,什么叫后发制人。
雪茄尚未燃尽,滚落到地毯上,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咖啡杯被单指勾起,稍一倾斜,冒着热气的棕色液体浇下,燃着的雪茄灰登时熄灭,散进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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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濯回家前去了趟工地,没走到里面,而是在外围转了一圈,绕过小岔口看到想找的人。
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妇抱着一块大字牌跪坐在地上,身上沾满尘土,好不狼狈。大字牌歪到一侧,老妇扶着旁边摞起的钢筋要站起来,一个趔趄又坐了回去,好像脚崴了。
老妇咬牙俯身查看,有人走到她脚边问:“您是不是脚踝有点疼?”
她惊慌抬头,拉过大字牌,特别谨慎:“你是谁?”
易濯略略沉吟,说:“我路过,您别激动。”他拉开脏皱的裤脚,离近瞧了瞧,脚踝肿了些,应是崴到了。再看向老妇的时候,他瞥过大字牌,看清了上面的字。
【edga董事长为一己之私,害死我女儿】
他面色沉了沉,伸手道:“您崴肿了脚踝,我扶您起来。”
老妇端详片刻,觉得没什么威胁才搭上去道谢:“谢谢你,我这把老骨头快让他们推散架了。”
“您是被推成这样的?”
“可不。”老妇站稳扑打身上的尘土,气愤道:“就那个里面的民工把我推过来的,不心虚干嘛赶我走,我跟他们不算完。”
易濯听她说完又问:“您从英国来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听您的发音听出来的。”易濯拾起牌子给她,“您举着这个去他们那儿要做什么?”
老妇瞧着年轻人挺和善,便说:“我女儿啊,被他们董事长害死了,到现在没个说法。”她搬过大字牌展示,中英文写明了缘由,易濯看完,她又说:“他在法国我和我老伴就去法国,他在英国我们就在英国,总之他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直到讨回公道为止。”
“您老伴在那儿?”
“在edga门口站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像我这样受欺负。”老妇叹口气,含着隐忧。
易濯观察周围扶住老妇,“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的路上,老妇大吐苦水,好像易濯能帮她平反,从头到尾说了个细致,易濯安静听着,时而问几个问题,其余不多说。他前天就听闻有人在edga门口示威,大概就是这老妇的老伴了,今天在大厦和陆翰谈话他一直站在窗边,瞧见一个被追赶的白点,下楼便找去了。
医生说老妇扭了一下,没大碍。出了医院,易濯将老妇送回住处,嘱咐她以后不要在edga附近出现,再通知她老伴就先走了。
车上,他给彭朗打电话:“放风吧,他会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