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岁大的小孩,不是陶羽的儿子,更不是于薇的儿子。
陶羽也是才认识于薇不久。
但是,于薇和陶羽的关系仍旧不能确定,陶羽显然对于薇有特殊感情,而于薇对陶羽是否也一样,完全不得而知,至少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
倪岩传回来的消息,还有一条,便是陶家父母早已认可于薇。
于薇起初在景德镇跟着老人学东西,这些他知道,只是他不曾知道于薇何时和陶家有了深交。
并且陶家对于薇的认可,相较于他们何家,就已经胜了一筹。
“汝穆?”西餐厅里不起眼的位置,落座两人,气质沉稳非凡的何汝穆,以及英姿飒爽干练的梁芊芮。
餐桌上的牛排,始终没有人动过,红酒散发着醉人的清香,也是同样没有被碰过,寂寞的被人遗忘着。
梁芊芮低声说了许多话,都未得到对面男人的回应,才发现他似乎并未倾听她所言,只觉心如刀割,低低地又叫了他一声,“汝穆?”
“嗯?”何汝穆终于抬眼,收回神游到于薇和陶羽关系上的揣测思绪,重新看向梁芊芮,目光浅淡,“你跟我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从你对于薇下手开始,就已经注定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梁芊芮的声音已经无法掩饰心中落寞,歪着头,嘲笑着自己,“所以当初你在知道是我叫许天隆撞于薇的时候,你没有出来阻止我,等的就是今天?”
何汝穆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优雅地换了条翘起的二郎腿,手指在红布桌上轻轻地敲打着,不置可否。
“你还真是放长线钓大鱼。”梁芊芮苦笑了一声,“如果我早看出你对于薇的感情,我就不会因为你的纵容,继续做出后面的事,导致今天的这个场面。”
“不是纵容。”何汝穆敲打的手指陡然一停,目光锁着梁芊芮黯然的双眼,漫不经心地说,“是我太过于相信于薇一定会赢你,未曾想过你爷爷出手的速度那么快。我的计划中,如果婚礼不提前,刚好能够让你家自食其果,而婚礼提前了,于薇的离开让我措手不及,所以才耽搁这么久。你家的结局,早就在我的计划中。”
“所以……即使我跪下来求你,你也绝不会对我们家手下留情?”
何汝穆双眼微眯,似乎没有想到梁芊芮竟能提出这样的话。
但片刻,仍旧是淡漠无情地说:“对我而言,你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梁芊芮惨笑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潸然而下,终于不再对何汝穆抱有任何希望,轻道,“何汝穆,但无论怎样,我都爱了你整整十年。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或许我最大的错就是对你的爱用错了方式。”
何汝穆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看着流泪的梁芊芮,无动于衷。
何汝穆的有请,终究只对于薇一人。
梁芊芮抬手擦干泪水,哽咽道,“你是否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给我一个拥抱?……你从未抱过我。”
何汝穆沉默了许久,最后仍是淡漠地摇了头,“梁芊芮,再见。”起身,独留再次泪流满面的梁芊芮,离开。
梁芊芮再忍不住,将脸深深地埋在手间,轻轻地哭了出来。
两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一次监狱看何汝穆,得到的回复却都是“不见”。
她甚至无数次怀疑传言是错的,何汝穆所在的监狱不在莱安,不然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她这样的坚持,对常人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奢望的奢望,却仍旧换不来他垂怜的一眼。
第一场一个人的爱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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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梁老的寿辰,已经几日过去,一切风平浪静,何汝穆慢条细理地进行着手边计划。
林飞扬打来电话时,何汝穆刚忙完手头事,坐在吧台旁调着果酒。
“何少,你是不是对雨惜姐说了什么?”林飞扬漫声问道。
何汝穆举起酒杯,对着光线,偏头静静地望着,三色液体,在光下绚烂多姿。过了许久,方才漫不经心地说,“大概语气重了些罢。”
林飞扬低头翻着手中资料,并未很快地开口。
尤子莹悄声悄脚推门送进来一碗醒神汤,林飞扬抬头对尤子莹轻轻一笑,尤子莹拍了拍林飞扬的手,无声说了句“早点休息”。
林飞扬笑着点了点头,尤子莹轻步走了出去,夫妻两人之间流动着许多令人艳羡的默契。
“何少,”林飞扬继续对着电话说道,“那天停电的事,雨惜姐确实不知道,而她出现在梁老的寿宴上,也不过是陪学生一起去的,她和梁老确实没有过任何交集,应该是你父亲暗地里对雨惜姐进行过保护,雨惜姐更没有同你父亲站在统一战线上过。雨惜姐完全是被蒙在鼓里,无辜的。”
何汝穆放下酒杯,轻抿了一小口,淡道:“我知道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明天去看看她吧。”
“那于薇那里呢?”
何汝穆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温和笑道:“于薇吗?我现在才过了小半辈子,还有大半辈子时间,总会把她追回来的。”
林飞扬知道何汝穆这次回来势必要追回于薇,在他眼里更没有道德可言,只要他认定的,无论对与错,都要坚持到底……可林飞扬还是皱起了眉,“难道于薇跟陶羽已经有了感情,你也准备继续?”
“当然,”何汝穆云淡风轻地说着嚣张跋扈的话,“就是他们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