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沈绣绣也都是选着姑姑用的到的东西才带来的,“这里天寒地冻,建安城里雪融了这儿都还没化,这些裘衣穿着暖和也顶风,里面我还带了些好的云锦缎子,这粗衣麻布的,您怎么能一直穿着。”
沈绣绣让丫鬟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末了从里面捧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副文房四宝,她朝门口那儿张望:“表哥呢?怎么一直没见着他。”
沈氏拉她坐下:“他一早就出去,也快回来了。”
...
此时的皇陵内宫人正在准备祭祀,皇陵外半山坡不起眼的一处小径内,雪天的灌木丛内都积着厚实,一排清晰的脚印从小径外往内延伸,到了里面乱了一些。
脚印看着不止一个人,在雪地里踩着一个个深坑往皇陵方向,到了接近皇陵那一带,风吹着树上的雪块往下掉,前方有窸窣的声音传来。
望过去有两个普通侍卫打扮的人朝前走着,两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东西,其中一人脖子上还悬着什么,等两个人翻过一条横沟到达一座石碑后,他们简单整装,换上了皇陵守卫士兵的衣服。
若是沈绣绣在此绝对是能一眼认出其中一人的身份,那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相公,出门时还没送她的人,她也绝不会想到萧景铭会乔装成侍卫一路藏在后面的马车里。
“少主。”两个人躲在石碑后把袋子里的东西都绑在了腰间,其余的东西扔到横沟中用雪埋起来,萧景铭摇了摇头,朝着石碑后头那一片儿刚刚巡逻过的士兵看了眼,低声吩咐,“等他们走过就出去,你往那边,我那这边,到湖畔集合。”
属下点点头,两个人静等着这边巡逻的人走过后分头离开了石碑,萧景铭直朝着祭祀的地方走去,快到时就被人喊住了,后头两个士兵赶了上来:“您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让你们都在外头守着,出去!”
萧景铭微低着头说了声是,那士兵瞥了他一眼:“你新来的?”
“是,多亏大哥提醒的是,否则我走错路了。”萧景铭笑着感激他们,果真是认不出,皇陵内这么多士兵守着,也并非都能认全了谁是谁,那人拍了拍萧景铭的肩膀,“行了,那边不能去,要是冲撞了宫里来的那些人有你苦头吃的,换做别的日子这儿还进不来,你等着过会儿分粥就行,别到处乱走,否则上头怪罪下来谁都护不住你。”
萧景铭忙点头,从他们身旁经过朝着那数根龙柱看去,眼神微缩,飞速收回了视线,朝着台阶往下,再过去一些路就快到湖畔了。
在一处有栏杆,此时也没有人,萧景铭从袖口中拿出羊皮卷打开摊在手心,那羊皮卷中赫然是整个山谷里的全图,各个陵墓的位置,山谷上盘旋山脉的走向,还有山谷里湖泊的位置。
羊皮纸上还用额外的颜色标注着几个不一样的点,萧景铭的手正指在这些点上,他抬头看被冰雪笼罩的湖岸,那靠山的地方,山谷的哪些位置和这羊皮纸上的点能够一一对上。
忽然间他的视线定格在湖畔过去的一处山坡,那儿看起来隐蔽的很,唯有站在高处才看着像个能藏东西的山洞,萧景铭走下台阶后抬头看那儿又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他反复走了两次心中略有数,这时和属下约定的时间也没差多久,萧景铭朝着湖畔那儿走去,大雪覆盖的山谷内,四处可见高起的石碑,令人油然而生庄重感。
和属下在湖畔碰面后萧景铭拿出地图又看了一遍,之后确定了要去的位置,带着属下朝着之前那处快速前去。
“少主您看。”到了山坡后用脚在雪地里划拉几下后就出现了一块青石板的台阶路,陪同的属下转头告知萧景铭,“这似乎是台阶。”
朝上连续扫了七八台阶,萧景铭越加肯定心里的假设,他没有找错地方,这边靠着山壁,既不是陵墓也不是住所,无缘无故修建什么台阶,按着羊皮纸上的提示和来之前家中长辈所言肯定错不了。
“往上走。”这时没人到这儿来就是机会,萧景铭想罢了后加快朝上走,大约是二十几个台阶后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像是被雪的帘幕遮挡的山洞,扒开之后才发现这山洞是往内陷下的,所以从高处看有,低处看没有。
侍卫走进去看了眼,并没有危险,取出火折子吹燃后往里走,微弱的火光之下,幽暗的山洞里只听见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声,还有从石壁上散发出来那种久不见阳光的青苔霉味。
“少主您看!”走在前面几步的侍卫忽然出声,萧景铭定眼一看,这并不深的山洞内前面就有个石台,石台上搭着一座小型的屋子,看起来像是缩小版的庙宇,把火折子往近凑着看,庙宇外是一个上香祭拜用的香炉,而庙宇的里面放着一尊佛像,古朴的衣饰,长长的胡须,手里拿着一根拐杖,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慈和又觉得善意。
庙宇外还有些贡品放着,应该是放了没有多久的,萧景铭盯着这座庙宇脸色越来越沉,这么个隐蔽的山洞居然是土地公庙。
那是被人蒙了上当受骗的感觉,萧景铭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不是那八个放置镇龙钉的地方,这山洞内别的地方都一览无遗了,据他所知那地方根本不是这样的!
“少主,这......”侍卫没有见过羊皮纸,对上面的东西并不了解,他甚至不清楚今天过来具体是要找什么,如今这山洞里就一尊土地公,旁的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