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外面有个姑娘找您,说是你的朋友。”有个小厮跑过来道,眼里还冒着光,似乎瞧见了什么好东西。
沈满心想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会有一个姑娘来找自己?又一转念,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让她既惊又喜。
难道是她?
沈满不禁加快了脚步,浑然不觉宁韬也偷偷跟在了后头。他也想瞧瞧在这里会有谁来见沈满。
沈满来到了门口,果然见到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女子站在那儿,风采卓然,正抬头望向自己这边。
她有着细长的眉、乌黑的发、脸上神情依旧淡淡地,就这样,让沈满记挂不已的唐玖月毫无征兆地、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她面前。
沈满三步并作两步走,掩饰不住的高兴,“唐姑娘,你怎么来了?”
唐玖月朝沈满身后睨了一眼,让站在那儿的宁韬突然间打了个哆嗦。
这女子好大的气场,就是被她这样一望,便好像什么都被她知道了似地。
唐玖月对着沈满道,“从现在开始,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跟着你。”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但沈满一字字听得分外清晰,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为什么?”
是因为你担心我,怕我再出事?
唐玖月淡淡道,“因为你很倒霉,迟早会再遇见夺舍之人。跟着你,我就能找到她,这是一条捷径。”
沈满愣住,你想找的人就是夺舍之人?
“沈满,这位是?”宁韬走过来装作亲昵地搭着沈满的肩,笑眯眯地问。
没想到这一趟出行,不但见到了传闻将大皇子挡在门外的雅舒雅大美人儿,还见到了眼前这一位气质卓绝的人儿,真是所获匪浅。
“这位是唐……”
“我叫唐白衣。”唐玖月睨着宁韬搭在沈满身上的手,很是不悦的样子。
沈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唐玖月果然从头到脚都是白的。沈满无奈一笑,唐玖月这化名取得好随性,但也正符合她的性子。
宁韬也不怀疑,只称赞道,“白依姑娘好名,的确符合你的气质。”转头继续问沈满,“她是你的朋友?”
沈满稍一停顿,回道,“是我以前家乡的朋友,父亲曾经在私塾教过书,唐姑娘就是他的学生之一。”
唐玖月用余光扫了扫沈满。
沈满脸稍稍羞红,她的编谎话编得无比顺溜,主要是因为她的父亲的确当过私塾先生,也的确教了一群子弟,只不过未曾收过女弟子而已。
“原来是这样。”宁韬不再追问,“既然是你的朋友,在外面很不安全,不如和沈满一样住到知府府邸来,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宁韬对美人总是格外优待。
沈满求之不得,只等唐玖月意思。
“我与沈满一起住。”唐玖月淡淡道。
宁韬和沈满同时一怔,沈满的耳根子微微发烫,宁韬却是一笑道,“这好安排,唐姑娘和沈满想许久不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你们两个姑娘家住一起也安全。”
沈满偷偷睨着唐玖月,唐玖月却一眼也没有看她。虽然和唐玖月曾经一起住在相府,但那时候情况不同,一则是因为唐玖月对自己和刘婶有威胁;二则是因为当时屋内还有一个刘婶。
现在,唐玖月要单独和自己住在一起,虽然大家都是女子,但沈满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三公子,沈姑娘,我们将雅府翻了个遍,一个人也没瞧见。”一个看似护卫首领的男子走过来道。他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眉角划到了唇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相貌,反而平添了一点英武之气。他是宁旭身边的护卫长,名叫王耕。
沈满道,“可搜过雅望之的住所?就是满是草药味的那一间。”
雅望之长年服药,屋内应当充满了那种味道。沈满上次进去,就对扑鼻的草药味记忆深刻。
王耕道,“搜查过了,也没有人。
“带我去看看。”唐玖月忽然道。
王耕狐疑地看着她,再向这里唯一能够作主的宁韬寻求意见。宁韬点了点头,他从来不会令美人失望。
沈满对宁韬瞧着唐玖月的眼神非常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三个人一并由王耕带领着去了雅望之的住所。
“你父亲曾教过书?”路上,唐玖月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沈满。
沈满点了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唐玖月打量屋内摆设,见沈满迟迟不敢进来,于是道,“别怕,有我在。”她猜出了沈满还对上回这屋内设置的祭祀术耿耿于怀,于是安抚。
沈满感觉暖暖的,似乎唐玖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冰冷。
“床铺上还有温度,人刚离开不久。”沈满回首对着屋内另外三个人道。
宁韬挑眉道,“雅望之一直重病,若是要全府的人搬离,他一定是最后一个被运走的。眼瞎床上有温度,说明这伙人刚离开不久。”
“陈州城就这么大,他们能去哪里?”沈满自言自语一番,再道,“二哥说过,施行夺舍术需要一段时间,我们须要尽快找到他。”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静,因为没有人知道雅舒会带着全府的人去何处。即使知道宁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找不到人,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等着事情的发生。
“去城中古井。”片刻,唐玖月的声音响起。她正站在窗前,侧对着沈满等人,优雅的轮廓在阳光下模模糊糊,似乎带着一层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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