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看着周遭这一群人,不由得脑袋有点大。无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却又机缘巧合地聚集在一起,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宁韬走过来,摸了摸鼻子道,“我和纯儿都有护身法宝,你如果担心你的霉运,就看好你身边这两个新认识的朋友。”
宁纯的眼神先后扫过江秋笛与吴念念,一言不发。
宁韬道,“你们差点夹死在这两块岩壁,我真看不懂,明明旁边有大路可走,为何偏要挤在这条小道上?”他一边说着一边浑然无惧地往旁边一条看起来笔直通透的通道口走去。
沈满刚要拦他,却被江秋笛按住肩膀,江秋笛道,“等等。”
沈满和江秋笛等人不是没有考虑过走这条路,但这条路实在可疑。一无苔藓虫子,二是干净整洁。这地下潮湿阴暗,山中昆虫众多,这条通道明明与外面隔绝不远,却整洁到像是每天定时有人来打扫似地。
沈满与江秋笛达成了共识,这条道必定有陷阱。
可是宁韬却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而且进去之后平平安安,没有触动任何机关。沈满与江秋笛对视一眼,大感诧异。
“难道日久年深,这条道上的机关失效了?”沈满问。
宁纯悠悠然地从他们身边穿了过去,留下一道背影,“任何机关,都抵不住虫蚁的咬噬。”
江秋笛的眸色敛了敛,松开了沈满。“走。”
沈满听明白了宁纯话语里的意思,心想这能够驱使昆虫的本事可真有用处,若是能够出去,必定要让唐玖月来教导自己。
江秋笛从背后盯了沈满一会儿,忽然道,“每个人天分不同。”
沈满脚步一顿,“啊?”
“能驱使昆虫是她的天赋,你没有。”江秋笛留下一句话,从沈满边上穿了过去,走到了前头。
沈满呆愣了一瞬,快步追了上去。“你不是说你看不透我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能看透了?”她急得满头汗,有一个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的。
江秋笛瞥她一眼,清晰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随后衣袂翩飞,像是风一般又走在了前头。
宁韬停在一处蔚为壮观的岩壁之前,到了这里,视线突然开阔,空间蓦然变得宽大起来。这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抬头不可见天,低头是一处平坦的方形平面。平面正中,隆起一个圆形的高台,高台之上,又有一个黑色的方形的影子。
宁韬愣怔了一会儿,忽然抬袖,用那锦缎华服擦拭这墙壁上的千年厚土。渐渐地,灰蒙蒙的灰后面,展现出一幅旖旎的、气势磅礴的彩色图案来。这些图案是连贯的整体,虽有几处残破但不会破坏其整体性。
几个人的注意力也都聚集到了这面画壁之前。
沈满见到这里的一幅场景之后整个人便僵了,因为那画壁之上,画着一大一小两个鼎,那鼎上的纹路与自己在梦中见到的、和与自己在崆峒寺见到的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子母鼎!
而且子母鼎之内,正有几双手伸出来,这鼎内有人!
但是,无论是子鼎还是母鼎的下方,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周围围着持戟的将士,其中一个作势要刺死从鼎内爬出的、挣扎的人!
沈满浑身发凉,意识一下子就混沌了,见到眼前的画壁,她完全无法思考,思绪一下子变得非常混乱。
江秋笛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他见沈满的脸色非常苍白,于是便靠过去,想要探明原因。却在接触她眼神的一刹那,忽然觉得脊背上冒出一阵冷汗,有一种异常的、胆怯的感觉涌遍全身,让人不住瑟缩和颤抖。
他潜意识地去读沈满,却发现这人内心里,此时此刻,是一片的混沌黑暗。
“喂,沈满,你怎么了?”吴念念推了推一动不动的沈满,沈满猛然回神,看着吴念念,而吴念念却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蓦然地顿住了。
沈满眼里的红血丝渐渐退去,清晰地见到了吴念念古怪的表情,反问,“念念,你在做什么?”
吴念念镇定了一些,眼珠子转了一圈,道,“没什么。”然后扭头冲着宁韬问,“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墙壁上画的都是些什么,中间圆台上放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宁韬一勾嘴角,狡黠地笑,“我觉得我们摸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看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你们说,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宁韬显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颤。
江秋笛蹲在一条通往中间圆台的沟壑边上,伸手摸了摸沟壑的边缘,默然不语。
沈满发现了他独自一人蹲着,便走过去询问,“你在做什么?”
江秋笛道,“祭祀。”
“什么?”沈满一震,循着他修长的手指望向沟壑。这条沟壑不深不浅,染着淡淡的红,似乎是一层红泥。环顾四周地面,会发现周遭留有十一道一模一样的沟壑,同样带着与周遭土壤不同的血红。
宁韬嘿嘿笑了一声,完全不把这当回事。抱肘道,“这里曾经是周朝的地盘,周朝皇帝行事向来诡异,想必是做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死一些人也不足为怪,或许这周围的墙壁里,都是死人也不一定。”
他如愿地见到别人担忧又畏惧的神色,又走向一面墙,装模作样地屈指扣了扣,趴在上面听着声响道,“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个万人坑。”
他本在玩笑,却意外听见敲击声有所不同。略一蹙眉,整个人再趴上去仔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