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玖月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要我们交出邙山黑血蜈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只蜈蚣已经被我们吃了。”她还刻意摸了摸肚子,颇为可爱,“此刻已经完全消化,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洒些盐,否则应当会好吃一些。”
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其余的人都是一惊。就连沉稳内敛的周公子也都在这一刻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黑色的眸子越发幽深暗沉。一甩衣袖厉声呵道,“放肆!你们真的将它吃了?”
红衣少女赶紧与沈满和唐玖月撇清关系,连连摆手否认,“我没有吃,是她们俩独吞了,不关我的事!”但若沈满和唐玖月分食蜈蚣的时候她也在场,势必是要分一杯羹的,就算是只蜈蚣腿也好,她也想百毒不侵。
小李爷冷哼一声,“想你就算有这个胆量也没这个福分。”那邙山黑血蜈蚣是何等神药,这样的神药存在本就是不合理的,一般人吃了必定死无全尸。旁人不说,这红衣少女小李爷自然最了解,她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去承受这药劲。但话又说回来,这另外两个女子着实让人惊讶,莫非是唐门有什么法子来避免药物反噬?
美丽少妇此刻道,“既然邙山黑血蜈蚣已经被这两位姑娘吃了,我们也无可奈何。相公,你不如就放她们走吧。”
周公子脸色抑郁,拍了拍少妇的手背,声音低沉黯哑,“夫人有所不知,这邙山黑血蜈蚣纵然被人吃了,也是能将它的药效调用出来的。”
小李爷用折扇一拍手掌,上前道,“这蜈蚣原本就不能直接服用,我听说要用人做引子先让他吃了蜈蚣,待此人中毒之后放此人之血,这血才是解毒的神药。”
沈满浑身一凉,听他们话语中的意思这是要抓了自己和唐玖月放血救人了?她抬头望着那少妇,不知怎的,心里有一股亲近之意。有那么一刻,觉得若是要放自己的血去救她也未尝不可。只是她一个人而已,能用多少血?
正这样想着,却又听小李爷在那阴阳怪气地说道,“可这人血太过阴毒,不如先放一木盆熬制一颗丹药试试,不行再放。船舱里恰好有一间杀猪的场子,将这小姑娘用绳子倒吊着,就在手腕处开一个小孔放血,下头用木盆接着。每次放的不用太多以免浪费,每日三餐好生给些补血的供养着不让她轻易去死,想必这个法子可行。”
他说到后来两眼放光,完全没将沈满和唐玖月当人看。
红衣少女的脸阵青阵白,哆嗦着嘴唇道,“小李爷,您这手法……”
小李爷挑着眉毛得意反问,“怎么?”心里为自己的狠毒得意洋洋,五行门的人都说他过于阴柔不像个男子,如今他使出这样的手段,还不叫人刮目相看?!
只听红衣少女柔柔弱弱道,“小李爷,您以前是不是杀猪的?”
“什么?!”
“不然怎么对这杀猪放血的手法如此了解……你定然以前是杀猪的。”红衣少女眉眼忽然含了笑意,说话语气无比笃定。
小李爷愣怔半晌,几步过去用折扇指着红衣少女的脸,气得浑身发抖,“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像本公子这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以前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满身腥臭的屠夫?!”
在他暴怒的时候,忽然间脖子一凉,只见一个影子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利落地用一根筷子抵住了他的脖颈。只听背后那人声音凉凉道,“英雄不问出处,你这般激动,只怕会弄巧成拙。”
小李爷脊背发凉,别说及时避开,就算是她方才的动作也没有看清。这个女子的武功竟敢已经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他自诩武艺不差,但与这女子比对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于是浑身冷汗直下,对上这个女子,他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沈满还未反应就见到红衣少女与唐玖月共同挟持了小李爷,待反应过后便挪到她们的身边,以免对方挟持自己来对抗。
“但是唐姑娘,挟持他有用吗?”沈满问。
小李爷看起来不过是个办事的小喽啰,真正能作主的是上头这位周公子。也不知道小李爷在他心里的位置重不重要,能不能换得她们的平安。
“应该有一点用处罢。”唐玖月无所谓道,然后将筷子交给红衣少女,转到小李爷跟前将手一摊,“将钥匙拿出来。”
小李爷问,“什么钥匙?”
“船舱底部那些牢房的钥匙。”
“你疯了?!”小李爷慌乱间喊道,“关在那里的都是已经发了疯的人,你若是打开牢房,以他们的传染性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受难!”
唐玖月抬头看着周公子,“你关着他们就等于让他们等死,不如让我带他们走,你也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要带他们去哪里?”
“都城。”
“都城中何人能医治此病?”
唐玖月沉思片刻,一字一顿道,“当朝大门监——邹衍。”
周公子也是一愣,接着哈哈笑道,“你当邹衍是个悲天悯人之人?他怎会理会你去救这些寻常百姓?”
“不试试如何知道。”唐玖月走到周公子的面前,背着手,微微仰着头望着他,眼神执着沉稳,“夫人的病我有办法可以医治,但治疗夫人之病的前提是,你得让我们带这些人走。”
“公子,别听她的,她定有图谋!”小李爷掐着嗓子叫嚷,“想她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哪有这样的本事去救人,而且那邹衍想来心高气傲,久居太阁之中,怎么会帮她?纵然她是唐门之人,但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