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面色愉悦,“阿沁是很会自得其乐的孩子。”
林沁今天的表现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满意极了,开心极了。
罗箴带着罗家众人拜见晋江侯的时候,林沁在她外祖父怀里安安生生的坐着,没给捣乱。
罗文蔚等人气的不行。拜见晋江侯、给晋江侯磕头,那是应该应份的,可他老人家怀里还抱着个小丫头呢,算怎么回事?
要不是晋江侯积威甚重,罗家人人怕他,怕是罗文蔚已经站出来大声质疑了。
这些人磕过头之后,怀远王和罗简才不紧不慢的进来了。
林沁见了怀远王便喜悦的叫“燿哥哥”,冲他张开两只小胳膊,怀远王自然而然的把她抱了过去。
罗家这些人少不了要拜见怀远王,仿佛又是冲着林沁磕头似的,肺都快气炸了。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们才拜见过怀远王、才磕完头,林沁便笑嘻嘻的冲着罗简叫“舅舅”,要舅舅抱,怀远王便把她交给了罗简。罗箴真是七窍生烟,这小丫头方才怎么不要舅舅啊,就要等到这时候要?
萧氏向来自命为有涵养的大家闺秀、侯府命妇,这时已是脸色铁青。
罗纾拉拉林枫的手,“我这些年所受的窝囊气,好像一下子全出了。阿沁替我出气了。”林枫声音温柔,“以后会更加扬眉吐气的。”好戏还在后头,难道几十年的委屈、欺压,就这么过去了不成?罗纾信服的点头。
林沁扳着罗简的脸热烈的在说着什么,罗简一脸宠溺,“真的么?咱们小阿沁真厉害呀。”
萧氏气快上不来了,伸手捂胸,面如金纸,“大白是一只鹅,小灰是一头驴啊,拿舅舅跟驴比啊。”罗简失魂落魄的声音仿佛回响在她耳边,呵呵,这可真是他的亲外甥女,就算拿他和一只鹅、一头驴般看待,他也甘之如饴!
罗简竟然这么喜欢罗纾的小女儿,罗简竟然和罗纾和好了……这对于萧氏来说是太大的打击,她那颗恶毒狠辣的心受到重创,已经在流血了。
罗箴气愤过后,还是更关心他自己的事,壮着胆子在晋江侯身边献殷勤。
他得让晋江侯心软、改主意,让他留在京城,别去西北边塞受苦。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晋江侯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晋江侯清了清嗓子。
顿时,整个小花厅安静下来,除了林沁还在叽叽咕咕和罗简说话,别的人都不作声了。
就是林沁也觉得不对劲,停下来瞅了瞅,她冲罗简吐吐舌,“舅舅,我去找外祖父。”自罗简怀里跟小猴子似的滑下来,一溜烟儿跑到晋江侯面前,手脚并用,利利落落的便攀到了他膝上,整套动作娴熟之极,如行云流水一般。
对于林家人来说,这不过是林沁的日常,可罗家众人看在眼里,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外祖父你说,你说,我听着呢。”林沁小脸蛋上满是殷勤之色。
晋江侯低头看了看,见她不安生的动来动去,便伸出胳膊圈住了她,省得她一个不小心会掉下去。
“今天这宴席有三重意思。”晋江侯圈住林沁,缓缓开了口,声音苍老又低沉,“一则是我的接风宴,二则是林姑爷一家的接风宴,三则……”他声音本就缓慢,到这里更慢了,深深看了罗箴一眼,道:“是老二的饯行宴,他明日便要启程到西北,为国戍边。”
“啊?”罗家众人张大了嘴巴。
“咣当”一声,罗箴本是捧着酒杯要给晋江侯劝酒的,这时酒杯却失手落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还谋划着要让晋江侯改主意呢……
“罗家五兄弟,老五从文,自己考了科举,现在成都为经历;老三和老四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在边关,成年累月不得和妻儿团聚,却也立下不少战功,为祖宗争光,为妻儿挣下封诰。”晋江侯今天话还是挺多的,心平气和的说道:“老大今后会继承晋江侯府,老二的前程还要靠自己去奔,故此他决意从军,一则为国效力,二则搏个封妻荫子。”
“文礼,文祒,文祥,去向你们的父亲敬酒,祝他早日杀敌立功,凯旋归来。”晋江侯命令。
罗文礼、罗文祒心中一千个不乐意,一万个不乐意,可是不敢违背晋江侯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敬酒,“父亲,祝您大杀四方,名扬四海。”罗箴的庶出儿子罗文祥也战战兢兢的过去了,“父亲,孩儿敬酒。”
晋江侯又命罗文祄、罗文祎、罗文祉等人也来敬酒。
眼看一杯接一杯的送行酒要喝下,罗箴不走也是不成的了。
萧氏愤怒已极,亲生儿子要离开京城、离开她的苦恼,再加上罗简对她的欺骗,这一切都让她失去了理智,亲手揭开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那层面纱,“侯爷,罗简和罗箴是亲兄弟,为什么罗箴要去西北戍边,罗简却可以在京城养尊处优、无所事事?”
她扮演了这么多年的好继母,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对啊,为什么大伯父可以?”罗文蔚也愤愤不平的嚷道。
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想说而又不敢说,萧氏这一开口,她便来了精神,跟着摇旗呐喊。
林沁自自在在偎依在晋江侯怀里,好奇看着萧氏,小脸蛋天真无邪。
罗纾想要出去为大哥说话,却被林枫拉住了,“夫人,罗家的家务事,咱们林家人不好开口。”示意罗纾不要硬出头。罗纾素知林枫虑事比自己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