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被金牙坤盯的毛骨悚然,直问道:“你不会直接买份文书吗?”
金牙坤也曾想过直接花钱买一份文书,但是能进入国子监的人不是自视清高的寒门子弟,就是不缺钱的主儿,今日终于逮到个机会,定要靠林寻拿到那镶金裹玉的监生文书。
金牙坤生怕被别人看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老子当然想过了的,那太危险了,只有我这招安全。”
林寻吓了一跳,生怕他犯浑要来剁自己的手,当下便安静的听他说话。
“
听了这金牙坤的国子监文书计划后,松了一口气,其实并不算为难,只要陪他书给他就行。
见林寻并不搭腔,金牙坤以为他默认了,当下搓了搓双手,笑道:“以后多靠林小兄弟仰仗了。”
林寻也不含糊,作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道:“这个,也不知道,这事行不行得通啊。”
金牙坤生怕林寻反悔,亲自端过一杯绿茶给林寻:“兄弟,你放心,上下关系我会打通好的,你只管进给我就行。”
林寻作出将信将疑的模样,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我进去读书岂不是要用你的名字?”
金牙坤倒也不笨,知道这冒名进监如果被逮住,定要落个抄家的罪名,正捧着茶杯的手滞在空中,随即放了下来,眉头一皱道:“不必了,我也不好过分要求,兄弟你只管读书就好,每年的文书改成我的名字就成。”
林寻自然知道金牙坤的小九九,,一旦被发现自己也可以赖死不认识金牙坤,对两人都安全。林寻喝一口茶,也不打算纠结,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一百两呢?”
金牙坤拿过一纸契约,笑道:“只要林兄弟画个押,这一百两当是见面礼,每年的捐费自然另算。”
林寻嘴角一扬,道:“一百两就够了,”
金牙坤心想每年捐费就是八十两,见林寻夸下海口,又可以省一大笔银子,乐不可支,忙将契约递给林寻。
见到契约上鲜红的手印,金牙坤坐在八仙椅上面喜笑颜开,忙叫人送上银票。而这边的林寻接过银票,也是一脸的轻松。
两人各有算盘,一个正愁着没有国子监身份,另一个正愁着没有地方可去。
金牙坤嘿嘿一笑,揣好契约,笑道:“那就祝贺林兄弟在国子监一帆风顺。”
一出徐州,向东的驿道上基本上全是向西或北上逃窜的难民。
徐州到应天府虽然不远,但是今些日子倭寇越来越嚣张,这金牙坤死活要亲自护送林寻,一是怕林寻半道跑路,二是怕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寻路上遭了不测。金牙坤倒也不是真的担心林寻的安危,而是不忍那一百两打了水漂。
金牙坤见了难民,多少也打点一些,还要感慨一番:“哎,这倭寇真是害了老百姓啊!这嘉靖老儿也不管东南倭寇盛行,天天一昧的拜神求道,要不是胡总督,那东夷伢子早攻进顺天府了。”
林寻也对倭寇深恶痛觉,叹道:“这胡宗宪勾结严嵩,降了俞将军的职,汪直和陈东不久又要有大动作了。
“林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金牙坤大眼一瞪,正气凛然道:“当初罢俞大猷的职可是严嵩下的旨,干胡总督什么事。再说了,如今胡总督一心抗倭,不仅重新起用了俞大猷等老将,还多了个什么戚继光,连打好几场胜仗了。”
林寻一愣,自己不闻政事已有半月,竟不知这俞大猷已经获释,当下笑道:“那汪直与陈东之约岂不是要泡汤了?”
金牙坤一谈起国事倒是来劲,急得小辫子又是一阵乱颤,一本正经的说道:“唔,那汪直,陈东却也是不怕,俞大猷和戚继光虽是厉害,但也奈何不了倭寇几万大军吧。东南一地的军队多半不是当地人,个个事不关己,打起仗来又不愿卖命,与倭寇一比,哎。”说罢连连咂嘴。
林寻觉得金牙坤其貌不扬,却对倭寇之乱颇有见解,也来了兴趣:“那你的意思是倭寇之乱,问题在于大明军队?”
金牙坤食指一伸,神秘一笑:“错了,要说起这罪魁祸首,可了不得了,有两个人。”
林寻见金牙坤神神秘秘的,正要问他。马车忽然一阵颠簸,忽听前面马夫骂道:“眼瞎啊?怎么走路的?啊。”然后马夫呵骂未毕,只余下了诡异的咕咕声,放佛水泡浮出一般模糊。
金牙坤正要破口大骂,林寻察觉不对,一把捂住金牙坤的嘴示意不要出声。
金牙坤也不蠢,会意的点了点头。林寻伸手去掀开车帘,
突然“叱”的一声,马车顶部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一把闪着寒芒的利刃。
金牙坤吓得往角落一缩,也不知是他太胖,还是这马车质量不佳,“嘣”的一声,车篷就这样华丽丽的裂开了。
金牙坤和林寻都摔了出去,林寻揉着头,只见马夫和仆从都倒在地上抽搐。马车四周围着五六个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慢慢靠了上来。
金牙坤忙躲到林寻身后,哭喊道:“他奶奶的,怎么来的那么快,倭子都快打到徐州了?”林寻哭笑不得,小声说道:“这些不是倭寇,倭寇用的都是刀,这些人用的是剑。”
金牙坤听后也是苦笑不得,心想不管是用剑用刀都是死,还较什么真啊。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倭寇倒好,只要能交流就有办法,当下跪在地上道:“好汉饶命,大家都是大明子民,求财就好说,不要害了我等性命就好。”
金牙坤说罢就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