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被带到大殿上,身后的教徒对准他的膝窝用力踢去。林寻吃痛,砰的跪在地上,抬头便看见那半死不活的黑影。此刻,金座上的黑影似乎已经没了气息,就如一具紧紧裹在黑袍里的干尸。久久才开口问道:“是谁送他的极乐丹?”
这声音如同雷声刺耳,听的林寻脑袋发胀,四肢酸痛。
众人默然,黑影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到底是谁?再没人说话就杀了他!”
“嗯,那就杀了。”
听到这里,林寻骇得不轻,只感到喉咙一干,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辩解了。跪在最后面的古童突然往前蠕动了两下,颤声道:“教主三思。”
那黑影“咦”了一声,不再说话。
缪歧公脸色大变,轻声喝道:“古童,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黑影从黑袍中伸出一只手来,似乎在向前摸索着什么。
那只手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了,深褐色的皮肤下看不见丝毫血色,指甲发红,如同地狱的魔爪。林寻吓得退后两步,只见那只枯手五指曲卷,一股吸力自上而下袭来。
林寻衣服都被吸力撑得臌胀起来,腰带,铜币,银票都被那枯手紧紧捏在手里。林寻摸了一下腰带缝口,暗叫不好,那枚钥匙也被他吸去了。
黑影的手掌摊开来,腰带,铜币掉在地上,打破了寂静,最后只剩下那枚泛着银光的钥匙。
只见他的目光好似透过了那层黑袍,死死盯着那枚钥匙。
大堂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齐齐望着那枯手中的钥匙。众人心中都是纳闷:这银钥匙莫非有什么名堂不成?缪祁公等人更是懊恼当初怎么没有发现这钥匙?
众人都见黑影久久不说话,心中颇为不安,若是惹恼了教主,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堂上的蜡烛燃完了一支又一支,已经前后进来了两拨教徒,外面的天也已经黯淡下来,那只枯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那黑影不曾开口,座下一干人就这样候着,林寻和古童跪在最后面,迫于那黑影的威压都不敢说话。
昆仑一到晚上,山风过袭,气温差很是巨大。由于大堂上的门大开,刺骨冷风打在身上,那些长老和古童内功深厚,到还能抵御,但是林寻却是冻的眼泪鼻涕粘在一起了,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众人都有了昏昏睡意,林寻最后一次抬头,那金座上的枯手似乎动了一下,林寻本以为是自己幻觉。转头见一旁的古童也盯着上方,只听那黑影终于开口了:“嗯,你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众人都为之一振,抬头望向黑影,只见那只枯手终于缓缓收回了黑袍中去了。
林寻对这个声音有着天生的恐惧,心中毫无抵抗之意,哆嗦着答道:“林寻。”
那黑影顿了一下,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明教人道长老了,持人道圣火令。”话语中仍然听不出喜怒哀乐,一如既往的深沉。
一旁的教徒忙从那金座上取下一枚金令,渡步到林寻跟前,道:“林长老,请。”
大厅上众人都是瞠目结舌,那跪在最前面的青衣长老更是跳了起来,上前一步又跪下,不住的边磕头边高声道:“教主,万万不可啊!怎么能…怎么?”说到后面却是小了下来,只因那黑影身子晃动了一下。
林寻一愣,斜眼只见古童正一脸得意的望着自己。
“扑通”一声,那教徒忽的跪在地上,将手中的盛放金令的盘子端的更近了,俯首再说一道:“林长老,请。”
见众人齐刷刷望着自己,大多都是不怀好意的眼神,林寻此时只觉得这右手犹如千斤重,但是自己打心底却是想拿起这枚金令。
林寻正在犹豫,只听黄石公高声吼道:“教主,万万不可啊!”众长老再也控制不住了,平日里虽然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但是在这问题上却是前所未有的默契,齐声劝道:“教主三思啊!”只有古童在一旁得意的偷笑,始终望着那托盘上的金令。
那黑影明显的抖了一下,伸出右手平举,黄石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法袍上,趴在地上。应老鬼挪动几步,扶起黄石公叩首道:“愿听从教主圣令。”
这应老鬼话少人好,在十二长老里德高望重,仅次于大长老妙峰。此刻众人见他已经妥协,也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都齐齐叩首道:“愿听从教主圣令!”
那黑影收回右手,道:“嗯。”
林寻心中想起沈梦溪的生死嘱托,还有乔月的长剑,金牙坤,自己此刻绝对不能迕逆金座上的人。伸手拿起金令,学着那些长老叩首道:“愿听从教主圣令!”
那黑影应了一声:“好,好,古童!”
古童忙颤栗的爬到前面,低声道:“教主。”
那黑影的头部似是点了一下,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天道长老了。”左边的教徒上前取下最后一枚金令,捧到古童面前。
一众长老目瞪口呆,互相对视一眼,满是无奈。
古童嘴角的诡笑一闪而过,接过金令,叩首道:“愿听从教主圣令!”
那妙峰壮着胆子,正要说话。
但是黑影似乎是倦了,当下身子缩得更紧了,道:“都退下吧!”
翌日,地牢里所有的昆仑奴手脚戴上镣铐后,如同猪猡一般被吆到了昆仑半山腰。一路上,沈梦溪一直望着那最高的山峰,昨夜,自从林寻被带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半山腰的空地上,四周布满了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