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招宝来纺镇竟有月余了,她从不开口提过往的事,更不提三爷,仿佛过往的人和事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现在孩子便是她全部的重心。
当初逃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她琢磨着出去揽些生计,总不能一直这么白吃白喝下去吧。
这日,她将小团子交给小玉带,独自出门上街找事做,可在街上转悠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只好悻悻回去,不料脚才跨进门槛,便听到里面传来议论声。
“那个女人脸皮真厚,在这白吃白喝也就算了,还赖着不走,这不摆明赖上咱们的公子了么。”
“哼,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也敢肖想咱们的公子,真不要脸……”
招宝站在门边听不下去了,转身走开,她的步子很轻,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回到她住的屋子,小玉见她脸色不好,还当她没有找到生计难过,安慰道:“夫人莫要担心,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再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招宝看了她一眼,欲言双止!
小玉心大,没注意到,抱着孩子又去一边了。
如今小团子已经八个月大了,会爬会坐了,再不像小时候那么安静,一刻也停不下来。
半天不见,招宝也想孩子了,走过去陪着小团子玩了会儿,很快就到用饭时间,下人进来询问要不要摆饭,招宝本想赌气不吃了,可一想她跟那些个下人置什么气,于是又改了主意。
她这一餐吃的特别多,最后还撑到了,吃完饭到榻上躺着,想了想招手叫小玉过来,说道:“今日我听到一点流言蜚语,我在想,要是我们有钱的话,就能搬离这里了。”
小玉一愣,接着叹气:“原来夫人也听到了。”
招宝诧异,微微坐起了身/子:“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小玉点头:“奴婢怕您难过,所以没说,眼下就是难在没钱,不然搬出去就不用受这份气了。”说完又重重叹了一声气。
招宝想了想,突然起身下榻,走入内室拿出一只包裹来,里面装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她的手伸入中间一层,掏出包着首饰的帕子,展开来说:“当时逃出来的时候,身上仅有这几样东西,抽个空拿去当了吧,能当多少是多少。”
小玉难过:“这可都是三爷送您的,怎可轻易当掉……”
招宝打断她:“我准备把三爷都忘了,这些东西还留着作什么用。”
这话说的凄凉,小玉听了不作声了,默默将首饰包好重新还给她:“夫人,还是您自己去当吧,奴婢实在不忍心。”
招宝无奈叹气,只好将首饰收了起来。
第二日,她便揣着首饰来到一家当铺,当铺老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首饰,仔细鉴定过后,和颜悦色地报出一个数字。
招宝虽然不懂,但感觉这老板还算有良心,给的数字比她预估的高出一大截,很满意地成交了。
招宝心情很好,一路弯着嘴角回去,一进门小玉就凑上来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夫人,你心情似乎不错。”
废话,一下子进账不少,她能不高兴么。
“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搬家。”
小玉没想到这么快,反应慢了半拍,随后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去了,其实她们也没多少东西收拾,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收拾出来了。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走?”
“天黑走。”
招宝将当来的银子小心放好,叮嘱一声小玉看好小团子,看好银子,就又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来。一回来小玉就问她吃过了没有,她摇摇头,抓起杯子喝了半杯水下去,没一会儿,小玉从厨房拿了些吃的过来。
招宝吃完东西给孩子喂奶,小东西想必太困了,吃到一半没吃饱就睡着了,招宝捏她鼻子都不醒,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放到床上,转身走到院子里。
小玉去收衣服尚未回来,她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又走进屋里,寻了纸和笔,在榻上端端正正坐好,想了想提笔写道:已走,勿念!
虽然只有四个字,可她写的十分不易,歪歪扭扭的就跟虫子似的,勉强能认出些形状。
她将笔放下,拿起纸对着上面的墨汁吹了吹,待字迹干透,小心折好压在小几上,拍拍手跳下榻,转入内室,在小团子身旁躺了下来。
小玉收衣服回来,见她正在歇息,没敢打扰,又退了出去。
她这一觉睡得挺沉,日暮时分才醒,一睁眼忙让小玉检查东西收拾完了没有,得到回答收拾完了,这才定下心来。
离天黑也不过一个时辰了,她起身洗了把脸,又把小团子弄起来把尿、喂奶、喂水,忙完天不早了。
很快天黑下来,她抱着孩子,身上挎着一只包裹,身后跟着挎着大包小包的小玉,悄悄走向小门,那里无人看守,她们顺利出来了。
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她们爬坐上去,马车很快离开了。
“夫人,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驶了一个时辰停下,车外响起中年女子的声音:“夫人,到了。”
招宝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几眼,确实就是这里,吩咐小玉下车,付了车钱给车夫,待马车走远,这才转身推开身后的门。
天太黑了,小玉也看不清这是哪里,凭着感觉找到火折子,点了油灯,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借着灯光,小玉这才看清她们呆的地方,原来竟是两间茅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