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紧张,所有人都直愣愣看着李维和萧渡,仿佛这两个人是所有人的敌人。
这里是陈寂的主场。多年的经营,让他积累了难以想象的人脉。不谈整个龙阳城对他的尊崇,光是在刚才的赌局中,他就送了大量的钱财给在场的赌徒,笼络了许多人心。
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自觉站在陈公子这一边。
与此相反,李维和萧渡是真正的外人。他们在这座城市里一无势力,二无人脉,三无实力。
从任何角度来看,他们都没办法和陈寂较量。
所以,李维和萧渡已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陈寂宰割了。
然而,如果心甘情愿地做一块鱼肉,或者跪地求饶……那么萧渡也就不是萧渡了。
面对如此恶劣的局势,他只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平静地说道:“柴姑娘说笑了。若这真的是透视道具,我早就家财万惯了,又为何过得如此清贫,还要来这里**?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稍微赢了些银两,想不到柴小姐就误以为我使诈,这可真是误会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本来被柴静逸说得岌岌可危的形势,一下子扭转过来。
在场的赌徒纷纷点头,如果仅仅是因为赢了些钱就认定他使诈,那柴小姐也太不讲道理了。
“狡辩!”柴静逸说道,“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但凡是开小的,你就押个大注;但凡是开大的,你就押小注。短短十几把骰子,你就把银两翻了十倍有余,这不是耍诈,还是什么?”
大家又觉得柴静逸说得有道理了,这么明显的耍诈伎俩,简直是丧心病狂!
“柴小姐记错了。”萧渡说,“就在刚才那把四的大牌里,我还输掉了一半的银子。而且我虽然赢了钱,可根本没有十倍那么多。我来的时候便带了十几两碎银子,现在顶多也就翻了三倍。”
这就是萧渡在撒谎了,四的大牌确实让他输了不少钱,但根本没有押一半的资产。
至于他来的时候带了多少银子,也根本没办法查实。在刚才的赌局里,不断有人加入,也不断有人退出,有一些赌徒根本就已经离开了。要重新计算每个人手上的银两完全是不可能的。
在这样的封建小农时代,更加不会有什么摄像头和视频录像了。
萧渡早已想清楚了这个关键,现在便断然矢口否认。
“胡扯!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是在撒谎!”柴静逸说。
这场赌局里,她没有观察别的任何人,一直盯着李维和萧渡的下注。他们赢了多少钱,怎么赢的,每一幕都清楚地记在她脑子里。萧渡一共用了多少银子,现在还剩多少银子,她心里是一清二楚。
萧渡冷笑道:“哼,柴小姐,说话可要讲证据。你既然说我赢了很多,证据呢?”
柴静逸说:“我看得清清楚楚,还要什么证据?”
萧渡问:“柴小姐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楚?”
柴静逸说:“对!我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萧渡冷笑道:“哈,方才**的人那么多,难道柴小姐从头到尾只盯着我一个人?我倒要问问柴小姐了,这是为何?”
“你……”柴静逸顿时语竭,说不出话。
萧渡突然朗声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异乡人,在**试了试手气,赢了一点小钱,就要被你柴小姐、被你们龙阳人欺负。我倒要问问了,这是什么道理?天底下的事儿,到哪里不是一个理字?今天你们龙阳人不讲理了,欺负的是我一个异乡人。明天要是木龙道场不讲理了,欺负到龙阳头上呢?后天要是有什么大罗金仙不讲理了,欺负到四洲人身上呢?我就不信了,偌大的天下,就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吗???”
萧渡这段话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辞严,简直可以算铁骨铮铮,声声泣血!
在一旁的赌徒们虽然碍于陈公子的脸面不敢吭声,可每个人心里都暗暗叫了一声好字!
虽然没有势力,没有人脉,没有实力……但这**里的“道理”,已经完全被萧渡扭转过来了。
“哈哈哈哈……”陈寂突然笑了,“好一个理字!好一个异乡人!就凭你这口才,我陈寂也服了!”
“表哥!”柴静逸脸气得通红,撒着娇,狠狠瞪了陈寂一眼。
陈寂拉了拉她的手,轻声说:“别闹!”
然后,他转头对萧渡说道:“异乡人,我今天就给你这个理字。关于刚才的事儿,我不会再追究。但是我陈家的赌坊,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了。毕竟我这里是小本经营,水池浅,容不下阁下这位真龙。”
萧渡平静地说道:“陈公子若是信不过我,我不来便是,不必给我戴高帽子。”
“呵呵,戴高帽子,这比喻倒也形象……”陈寂笑道,“不知阁下能不能给陈某一个面子,通个姓名?如果有可能的话,陈某想和阁下交个朋友。”
萧渡恭恭敬敬作揖道:“陈公子高风亮节,在下佩服。鄙人姓萧名渡,中原人士。”
“中原?是在哪里?”陈寂问道。
“四海之中,天地之内,皆为中原!”
“好!好一个四海之中!好一个天地之内!”陈寂拍案惊呼。
萧渡作揖完毕,说:“萧渡今日逢难,多谢陈公子照顾。告辞!”
说完,他拉着李维,转身走出了**。
陈寂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挂着笑容,喃喃自语道:“萧渡?中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