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昆仑打开匣子后,然后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东西带进了!”
又是那两个长工,只不过这次他们抬得不是箱子。而是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倒模板,是四枚鞋印,大小各不相同。
芊荷不解。
赵文解释道,“这两枚小一点的鞋印呢。就是这双鞋的!”他摆弄扇子,先是指了指桌子上匣子里的鞋,然后又指了指,左边长工手里那两枚小一点的鞋印,“现在的问题就是说。得劳烦姑娘看一下,另外两枚跟他是不是出自同一人!”
这大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呢。
殷居正见芊荷疑惑,连忙开口解释,“王爷的意思是说,左手边的这两枚鞋印是八岁、九岁小童的,右手边的这两枚是十八岁跟二十五岁的,王爷要问的是,这四枚足迹,是不是同一人在不同时期留下的!”
被殷居正这么一解释。芊荷明白了,但紧接着脑袋里却冒出了两个字,“变态!”
谁会闲着没事收集人的足迹,而且是从小孩时就收集。
“王爷,您在跟我开玩笑吗?倘若这又是测试的话,我想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芊荷怒目圆睁,认定赵文再拖延时间。
“随你怎么认为!请吧!”殷居正没说话,赵文也没说话,闵昆仑却开了口,不但开口。还把芊荷直接推到了鞋印面前,“穆芊荷,这由不得你!”
对于闵昆仑这一次的举动,赵文没有说话。
芊荷深吸一口气。“王爷,是不是我做出判断,你就会说话算数!”
“是!”赵文继续摆弄他的扇子,他盯着芊荷的背,表情看上去轻松自如。
但除了穆芊荷,谁都能清楚。赵文风的平浪静下,其实是波涛汹涌的,穆芊荷过会做出的决定,将成为赵文接下来计划的关键。
不管赵文说的是不是真的,芊荷决定信了。
她走到那两名长工前,仔细地看着足迹,然后又回到桌子前,观察着匣子里的鞋子,虽然殷居正说,匣子里的鞋子是那两枚小一点鞋印留下的,但芊荷的判断却否认了这点。
她刚要开口说话,殷居正突然开口了,“奥,我刚刚说错了一点,左手边这两枚鞋印不是匣子里的鞋留下的,但是是同一时期鞋子留下的!”这意思就是说,这是同一个人在八岁、九岁时穿着与匣子里相仿的鞋子留下的。
自己的判断得到了印证,芊荷信心大增,她拉着长工到门口向阳处,自己看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受力点。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芊荷终于有了结果,她朝赵文施礼,“王爷,左边这两枚足迹与匣子里的鞋子是同一人的!”
“右边这两枚大一点的足迹,也是同一人的!”芊荷抬起头看着赵文,“但是很可惜,左边跟右边却不是一个人!”
“你确定?”赵文反问,脸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眸光从芊荷脸上转移到殷居正脸上,嘴巴微微一张,想说话,却一皱眉,把话给了咽了下去。
芊荷于是继续说道,“左边这两枚的足迹,受力点是完全相同的,根本足迹判断,这个小孩穿鞋时往内侧施礼!右边这两枚受力点也相当,且也是往内侧倾斜,但是比起小孩子的倾斜度,却轻了很多,人越大,只会加重倾斜力度!而不会减缓!”
“最重要的是,左边这两枚鞋印有不是特别明显的跛足,这一点可以从匣子里的那两双鞋上看出,但右边这两枚却完全看不到跛足!”芊荷深吸一口气,“所以,左边的是一个人,右边的是另一个人!倘若王爷是想根据这人八九岁留下的痕迹寻人,我很遗憾地向王爷禀报,您找错人了!”
“你确定?”芊荷的陈词总结,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但赵文很明显不愿相信。
“是,我刚刚说的这些话,我愿意承担责任!”芊荷说着就又对赵文福礼,“下面该王爷您说话算数了!”
赵文一脸不甘心,他紧紧地咬住牙,“你们先下去!”
“王爷……”闵昆仑一脸警觉。
“下去!”赵文坚持。
听到赵文的话,绿莞气得跺脚,气鼓鼓地扭头就出了房间,殷居正也心存忌惮,但随着闵昆仑也迈步出去,他也只得跟随。
房间里就只剩下穆芊荷跟赵文。
芊荷担心赵文又会做出什么不轨之举,身子便朝门口方向靠了一下,以防止随时呼救。
一看芊荷这么小心。赵文微微一笑,他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扇子,“不要害怕,该说话算数的。我还是会说话算的!你不是想知道杜泽的身份吗?过来做!我告诉你!”他用扇柄指了指正前方的凳子。
芊荷没有动。
“害怕?那你就站那吧!”赵文心中有些苦涩,他身旁的女人,哪个不是随着他扇子的摇摆趋之若鹜,可眼前这个女人却跟看仇人似的盯着他,赵文心想。他有必要把这女人心里不甘心的想法剔除,“你还记得,刚刚我们去的那个府,匾额上写的什么吗?”
“我不认字!”芊荷脸涨红。
不认字!哎,真是服了她了。
“那个字念卢!你嘴里的杜泽,原名卢璇,是郑国公的三子,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卢锦!两人于去年冬日举行婚礼。但摆宴当天突发意外,卢璇消失不见!郑国公不分昼夜寻找,好在本王与卢璇有过一面之缘,便在征询他意见后,将他带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