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你不去参加老王妃的寿宴了?”徐叞和徐叡都有些奇怪的看着翟冉。
北定老王爷虽已逝,可桓川翟家对老王爷的尊敬感激,却未曾随着岁月流失而有所减少,毕竟在翟家镇守辽东这么多年以来,觊觎陷害他们的人不少,其中几次都甚是如同这次一般,几要覆顶。可老王爷都力挽狂澜,救他们翟家于天倾之下,其中恩情几深,怕说都说不完。
“嗯,我不去了。”翟冉难得落寞的笑道:“是老王妃派人来传信与我,信上言明,忘恩负义之徒,不会有容人之量,早日逃出生天为首,不可耽搁。”
“看来连老王妃都看出来了啊!”
“既然如此,你的确还是早走早好。”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今夜我就准备动身了,老王妃已派人在城南大门处接应我。”
话落,沉默却不期而至,今日一别,岂止“闻道神仙不可接”啊!
桓川路远,可更远的却是君心猜测,周惠帝还在一日,怕翟冉都不能再入神都一步。
“保重。”
最后,能对彼此说的,只有三声——保重。
飞檐走壁,翟冉最后在离开东阳巷时,还是没走正门,如大鹏展翅一般,在夜幕下悄悄的离开了。而这次他进京,因怕有危险,本就是独身而来的,所以现在要走,也到没什么负累,按照北定老王妃给他的指示,一路赶到了城南大门处。
帝京四大主道之一南陵道上,靠近南大门的一条暗巷中,远远看去只有一盏豆丁灯火,忽隐忽现。而一阵大风吹过,豆丁灯火晃的就更厉害了,可却还是没熄,随着提灯人的开口,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了。
“来了?”
“这是有人要我给你的。”来者是翟冉,可他没回话,只按照信上所写的开口说道。
提灯人静了会儿,走进翟冉,看了看他的面容,又再接过信件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后,突然恭敬道:“翟老爷子,请先往这边走。”
翟冉点了点头,跟着提灯人拐过几个路口后,就到了巷尾,只见这巷尾中有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葡萄藤架,架下的石桌旁立着三人,而唯一坐着的那名女子听见脚步声,早望了过来。在与翟冉的视线对上后,翟冉一愣,眼中就有些刺痛的奔了过去。
“老王妃,您,您怎么能来这,风大雪急的,您这是要折煞了翟冉啊。”
这女子居然就是北定老王妃,陪着北定老王爷携手走过一生风风雨雨的女人,是当今皇太后都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的女人——了不起的女人。
北定老王妃,等过了明天就是整六十岁的人了,在如今这个六十就是古稀的时代,老王妃已很是年迈了,可在这月光下,雪光中,着一袭律紫团花茧绸披风的老王妃,被岁月偏宠,美得不近情理。
抬手,老王妃拂去半跪在她身前的翟冉肩上的雪花,说道:“我最近身子是大不如前了,也想着的确不适合这样跑出来,可我想着啊,惠儿这个孩子再怎么老,也老不过我不是?如果总侥幸的想着说不定能熬到你能回来那天,我可以再见见你,是不是太不靠谱了?”北定老王妃虽不是谢氏皇族,但她是周惠帝父辈那一代的人,而就算在现下,北定老王妃在私下当着周惠帝的面,也是和太后一般,直呼其名的。
“老王妃,您不要这样说,您会寿比南山的,一定会。……是冉儿无能,是冉儿累您受苦了。”翟冉纵横沙场一生,早见过生死无数,可能让他掉泪的,有几回?
老王妃看着红了眼睛的翟冉,恍惚间却想起了她的夫君牵着那时还是七岁,却已英气勃勃的小男孩来到她面前的那天,那么小的孩子却已会向他们夫妇行大礼叩拜,说一生都不忘他们的大恩大德。
而他也的确是做到了,就连北定老王爷逝世那天,这个孩子都满身浴血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冉儿,你要好好的,知道了吗,要好好的。”
“知道,老王妃,冉儿知道……”
今夜的风雪,似乎特别萧索,呼呼的风声中,也总像是在诉说着离别的凄意,人们的无奈;雪落不尽,愁苦也尝不尽。
……
……
天明了,雪停了,覆盖了帝京一层厚厚的银妆,只是也覆盖了多少生离死别?
人们不知,徐幼珊也不懂,只是当她在卯时不到就雷打不动的醒了过来后,心情特别糟糕的她还得耐着性子让吴林氏四人倒腾。
“好了。”在一个时辰的团团转后,吴林氏才总算放过了徐幼珊。
妆镜前,徐幼珊却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走开了,“现在什么时辰?”
“回小姐,卯时末了。”月黛答道。
“那行,我们赶紧去秋初馆吧。”
“是。”
今天去北定王府,徐幼珊这几个小的只能带三名仆从,选来选去,刘妈妈是一定要带的,老辣的吴林氏也不能缺,那……“楚黛,你守家;月黛,走。”
吴林氏四人都呆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
这可是怪事啊,她们都肯定了徐幼珊带的会是楚黛啊,怎么会变成月黛了呢?就连月黛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惊归惊,吓归吓,四人都不敢有异议。
秋初馆
“夫人,哪有您这样耍赖的?”
一大早的秋初馆里,也是热闹得很啊,现下柳絮就对着裴氏急声道。
裴氏却明艳的笑了,说道:“我没耍赖啊,我怎么耍赖了嘛。”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