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听说他们当真要来,直接在镇上买了个上好的宅院当做暂住的地方。郭靖和黄蓉见此总算松了口气,选好吉日,郭大娘和江南六怪便提着礼到镇上提亲,只是脸上怎么都露不出和颜悦色的笑容。
黄药师一一扫过众人的神色,眉头一皱就要开口,感觉到黄蓉在拉扯他的衣袖,又压下怒气闭口不言。求娶他黄药师的女儿竟如此不甘不愿,若不是黄蓉阻拦,他早将他们扔出去。
郭靖哀求的看着郭大娘,郭大娘心里叹了口气,扯出个笑容道:“黄……黄岛主,先前小儿不懂事,失了礼数,还望黄岛主见谅。今日我和靖儿的几位师父特地前来提亲,黄岛主你看……”
“哼,我黄药师的女儿如珠如宝,若非七兄做媒,如何也不会许给郭靖……”
黄药师话还没说完,就见柯镇恶一敲拐杖冷哼一声,“当我们靖儿非要娶小妖女吗?黄老邪,若不是你女儿哄骗靖儿,靖儿怎会违逆母命、师命?”
“放肆!”黄药师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眼中闪过寒光,不见动作,却令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浓重的杀意。
郭大娘何时见过此等高手?登时吓白了脸,抓住郭靖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们回去……快……靖儿……”
“爹!”黄蓉一把拉住黄药师的手臂,又是焦急又是恼怒,也不知是在气江南六怪不识抬举还是气自家爹爹不给他们面子,但无论如何今日不能让爹爹出手。
郭靖也哀求的拉着郭大娘和柯镇恶,“娘,师父,我们说好的。”
韩小莹想到自己和张阿生的事,叹了口气,小声劝道:“算了,别让孩子为难,不然将来孩子心里有怨一辈子不幸福,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柯镇恶移开视线,面色阴沉到底没再开口。郭大娘见状胆战心惊的说了几句场面话,黄药师忍着气点了下头,这亲事就算说定了。至于何时成亲,双方却都没心思商议,且郭靖早说过大仇未报不会成亲,郭大娘也就顺势告辞,黄药师一句话没说,双方不欢而散。
待郭家的人走了,大厅里只剩黄药师和黄蓉,黄药师忍不住说道:“蓉儿,世上好男儿众多,何必非郭靖不可?他那般蠢笨,将来如何护你?你嫁过去岂不是日日受委屈?”
“爹,靖哥哥会护我的,不然也不会坚持来提亲了,他来了就说明他心里有我,如今亲事已定,爹你不要再说了。”黄蓉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想到这是双方父母定下的亲事就觉得高兴,这下子再不会生变了,谁也不能抢走她的靖哥哥。
黄药师沉吟片刻,道:“那柯镇恶讨厌得紧,时常针对你,不如我去杀了他,日后便无人找你麻烦了。”
“不行!”黄蓉突然站起来,急道,“爹你不要去找他们麻烦,不然靖哥哥一定不理我了,爹你不要管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要是你害得靖哥哥不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
黄蓉任性起来什么话都说,因为从小到大爹爹没一次不妥协的,却不想这次当真让黄药师伤心了。他看了看黄蓉,没再说什么,起身就去了书房。
黄蓉得偿所愿,见爹爹不高兴也有些心虚,做了饭菜又烫了酒送进书房里。她像往常一样说了几句俏皮话,见黄药师面色缓和下来,就说不打扰爹爹,出门去了。
黄药师召来下人问小姐去了哪里,下人回说是往牛家村方向去了。黄药师看着桌上的酒菜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虽看不上郭靖,但为着黄蓉也收敛了脾气,之前见郭家那般不情愿,才会说上一句给女儿撑腰,谁知女儿却不领情,还怨他坏事。
这一年来他几乎都是在找女儿,每次找到都看见黄蓉和郭靖吵吵闹闹,为了郭靖在江南六怪那里受委屈,那是他养大的女儿,怎么能眼看着她被旁人欺负?可他每次想管的时候,黄蓉都拦着他,甚至会用自己来威胁他不许伤人,只因为那些人都是郭靖在意的。
若郭靖全心全意对黄蓉倒也罢了,可他虽不知内情,却也能看出郭靖对黄蓉并没有像黄蓉那般上心,郭靖……不是非黄蓉不可的。这样的女婿他怎么会认?可今日,他还是认了。
黄药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饮尽,女儿还未嫁,却仿佛已是别人家的人了。他忽然想起苏雪云曾说的那些话,为人子女若是真将父母放在心上,哪里会如此行事?就说那郭靖,何曾因蓉儿去对抗过郭大娘和师父?莫非蓉儿是在怪他选了欧阳克做女婿?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十六年,终归还是要分开了。
黄药师取下腰间的碧玉箫吹了一曲,曲中竟似无尽惆怅,他抚摸着碧玉箫叹了口气,恍然间发觉这阵子时常叹气,全然不似过去洒脱。想到他几次找到黄蓉,黄蓉都不许他管她的事,还处处忍让江南六怪那几个老东西,黄药师顿生怒气,留下一张字条便孤身离去。
女儿亲事已定,留下也是徒增烦扰,倒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等天黑时黄蓉回家时,高高兴兴的到书房找黄药师,却看见一张字条,登时恼怒,“爹爹怎么突然走了?被郭大娘知晓定会念叨!”黄蓉追出好远,连个人影也没瞧见,只得闷闷不乐的回了宅院,心里想着编个什么借口才不显得失礼。
黄药师从这边离去,另一边的小路上苏雪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