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宾气红了眼,一把抢过匕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早就该去死了!”说着便要捅死无为大师。
唐伯虎用力推了他一把,震惊道:“周文宾,你竟然要杀人?”
周文宾一下被推得摔倒在地,匕首也摔出了老远,无为大师忙去扶他,“善哉善哉,周施主,你没事吧?”
周文宾狠狠地推开他,“你滚开!假惺惺的和尚,要死你怎么不早点死?你怎么不去给我爷爷翻案?呸!”
周臣最看不得这种要死要活的场面,紧张道:“有话好好说,你若真杀了他会坐牢的。”
苏雪云扶住周臣,说道:“老师,周文宾不会杀他的,刚刚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匕首根本不会落到无为大师身上,不然我和枝山也不会干看着不阻拦了。”
众人一愣,周臣看向周文宾,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既然今日所有人都在,不如把这个结解开,日后大家都不要再活在仇恨中了。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苏雪云笑着扶周臣坐下,说道:“老师,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有一句话叫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周文宾的爷爷被人冤枉发配,一辈子看着中原的方向却不能回,本该是苏州第一才子,考状元,做大官,结果却日夜劳作受尽折磨,换做任何一个有骨气的子孙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周臣又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道:“周文宾,你也算是至孝之人,若你将来不做恶事,我便给你写一封荐书。”
唐广德惊讶道:“周馆主,你真的要给他写荐书?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当初是怎么陷害伯虎他们的?一旦被他做了官,肯定会鱼肉百姓。”
周文宾脸色铁青,死死地瞪着唐广德。祝小莲看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开口道:“那也不能这么说,周文宾除了对付唐家,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平时都免费帮人画画像,帮了很多人呢。”
唐夫人小声说道:“小莲啊,你忘了他散播你落水的画像了吗?他害你颜面尽失,你还帮他说话?”
唐广德也道:“小莲,你不能因为和伯虎闹别扭就帮周文宾说话,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无为大师跪在地上跟他认错他还不原谅,可见此人心胸之狭隘。”
陈小生和苏雪云都皱起眉头,陈小生挡在祝小莲前面,拱手说道:“唐老爷慎言,我妹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懂得是非对错的,断不会因私人恩怨偏帮恶人。再者,唐家与周文宾有世仇,说话想必有失公允,老师决定为周文宾写荐书是观察许久才决定的,如此栋梁之才不该因私仇旧怨而被埋没。至于无为大师值不值得原谅,我看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决定。”
“你!祝枝山,这么多年我们唐家对你不错,你今日这么说就是不把伯虎当朋友了?”唐广德黑着脸,看到陈小生身边的苏雪云更是气愤。
陈小生看了唐伯虎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身为才子总不能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
唐广德气道:“好!我就看你们能说出什么是非曲直,当年周远材自己没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怪我爹陷害他不让他考状元,在天狗食日之时,诅咒我唐家世世代代不中状元,中了也不得好死,害得我两个儿子应咒而死。这个仇我唐家还没找他算账,他有什么资格不依不饶?”
周文宾气极反笑,“诅咒你们是你们活该!我爷爷把唐宇当做挚交好友,可唐宇呢?那个尼姑一句话,唐宇就认定我爷爷是小偷,他们二人认识那么多年,连丝毫信任都没有?唐宇宁可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相信我爷爷,你敢说唐宇没有私心?若当年唐宇在公堂上肯说一句相信我爷爷的人品,官府就不会那么轻易判我爷爷有罪,你要怪就怪你爹,是你爹自私自利陷害朋友,才会让你们后代子孙遭殃!”
周文宾冷笑着看了眼唐伯虎,对唐广德说道:“你刚刚问祝枝山有没有把你儿子当朋友?呵,祝枝山、文征明,为了唐伯虎愿意拿眼睛来立生死状,今日只不过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就指责祝枝山不把你儿子当朋友?若有和尚尼姑咬定是唐伯虎偷了他们的钱,你说他们是信出家人还是信唐伯虎?”
唐广德说不出话,这个问题不用想都知道,苏州三宝三兄弟可以为对方出生入死,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出家人怀疑自己兄弟?
周文宾指着他怒道:“没话说了?你口口声声说你爹把我爷爷当朋友,我爷爷却诅咒你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唐宇知道‘朋友’二字怎么写吗?!”
唐伯虎皱眉挡到唐广德前面,说道:“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指我爹。”
无为大师捡起匕首,重新跪到地上,面露痛苦地说:“周施主,唐施主,你们不要再吵了,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以死谢罪。周施主,你杀了我吧,希望我的死能让你解脱,你动手吧。”
祝小莲气恼道:“你这个和尚好奇怪,刚刚周馆主都说了,周文宾如果杀你就会坐牢的,你竟然一直叫他杀你,你到底是来忏悔的还是来报仇的?你非要他成为杀人犯去坐牢吗?还有啊,都六十年过去了,你今天才来忏悔,怪不得周文宾说你假惺惺了。”
周文宾有些意外地看了祝小莲一眼,当视线落到无为大师身上时已经如刀子一般,“我不会杀你,你也不用装可怜,你若真心忏悔就去衙门给我爷爷翻案,还我爷爷清白。”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