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闷哼一声,脸一下子就白了。他见苏柏柱还要再打,当即动了真怒,用力将苏柏柱推开,低吼道:“苏柏柱!你再动手我不客气了!”
苏柏柱怒气腾腾地瞪着他,喝道:“来啊,谁怕谁孬种!你骗我妹妹这么多年,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姓苏!”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们苏家很久了,是你们狗眼看人低,竟然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我就看看你怎么打断我的腿!”梁诚捂着疼痛不已的肚子,眼中冒出火光,冲着苏柏柱就踹了过去。
两人都是有力气的大男人,缠斗在一起拳拳到肉,看着特别凶狠,把旁边的李馨儿都给吓傻了。这时梁家老大和老三从外面说说笑笑地进来,一看到院中的情景就愣住了。李馨儿看到他们才回过神来,尖叫着就要冲过去,“大哥、三哥,救命!救命啊,苏家杀人了!”
苏雪云脸色一沉,抬脚就绊在李馨儿的双腿上。李馨儿猝不及防之下身体骤然失衡,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啃了满嘴的沙土,看上去狼狈极了。
苏雪云蹲在她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梁诚说现在只喜欢你一个人,两天而已,他变心变得可真快。让我猜猜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你趁他糊里糊涂的时候主动献身,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用狐媚之术勾引了他对不对?不然他怎么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难道梁家的儿郎都是说话不算话的怂包?!”
“没有!我没有!”李馨儿大声哭喊着,看着苏雪云就像看到什么恶鬼,不停地往后爬,口中还哭求道,“求求你们放过二哥,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他没有对不起你苏家啊。”
梁家老大爆喝一声就上前去帮梁诚,而老三一个瘦弱书生则急忙跑过来把李馨儿扶起,连声闻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苏雪云看到梁家老大要打苏柏柱,大声喝道:“干什么?你们梁家做了龌龊事还要合起伙来打我哥?梁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呢,你们有脸吗?!”
梁家老大的拳头生生在苏柏柱鼻子前面停下了,满脸愤怒地哼了一声,“苏家妹子,娶了馨儿是我做的决定,往后我们三兄弟和馨儿就是夫妻,你再闹也没有用。我看你是女子不跟你计较,但你也别以为我们梁家好欺负。过去你们狗眼看人低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打上门来,你口口声声拿我们梁家的祖先名声说事儿,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做了什么龌龊事?”
梁诚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厌恶地看着苏雪云道:“苏秀儿,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今天的事我们不计较,你们滚,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柏柱举起拳头怒道:“你说什么?!”
苏雪云忙拉住苏柏柱,安抚道:“哥,既然梁大哥要跟咱们讲道理,那咱们今天就把事儿都说说清楚,免得我吃了这么多年的亏还要被背上个狗眼看人低的罪名。”她看向院中几人,用平淡又略带哀伤的语气说道,“我和梁诚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梁家还没有遭逢大难,我每天都会和梁诚一起玩。有人欺负我,梁诚会为我出头,我得了什么好吃的,也会省下来偷偷地拿给梁诚。梁诚会采野花野果子给我,我也会帮梁诚去打猪草捡柴火。后来长大了,我们为了避嫌几天才能见一面,梁诚开始学木工,我开始学刺绣。他会做些小动物的木雕送给我,我也会绣荷包打络子送给他,那时候我们的手艺都很差,可是谁也没嫌弃过谁,都把那些东西好好地珍藏起来当宝。梁诚说,等以后我们成亲了,就把这些定情信物传给我们的孩子,一代传一代,当做传家宝。可如今东西还在,人心却已经变了。”
梁诚被她一句句的回忆勾起了当年的情思,脸上出现动容之色,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秀儿……”
苏雪云慢慢地继续说道:“梁大爷去世的时候,我偷跑出来安慰梁诚,被我娘发现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知道梁家欠了一大笔债,硬撑着爬起来把所有的私房钱拿来给了梁诚,当时梁诚说,如果他以后敢对我不好,就叫他天打五雷轰。如今誓言还在,那个发誓的人却原来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誓言。”
梁诚抹了把脸,痛苦地道:“秀儿,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
苏雪云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说?你们说我苏家欺人太甚,说我苏家狗眼看人低,连刚到村子里的李馨儿都说我嫌贫爱富,吊着你相看好亲事。我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任由脏水一盆盆泼到我身上?我的名声毁了不要紧,谁叫我眼瞎呢?可我不能连累苏家全族的姑娘,她们跟你梁诚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因为你几句话就被人指指点点?”
梁老三出声道:“苏姑娘,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今天你们也打了我二哥一顿,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我保证我们梁家决不会传出半句对苏姑娘和苏家不利的话,不会连累苏姑娘和苏家人的名声的。”
苏雪云勾了勾唇角,对他笑道:“梁三哥,我以前十分敬重你,因为你是读书人,是要考秀才的,我想你肯定十分明理。没想到堂堂读书人就是要受委屈的人不出声,连个公道都不能讨吗?过去的事确实过去了,可受的伤却抹不掉,你不让我说,是怕我说出你们梁家的不堪还是怕影响你们四人的夫妻感情?”
梁老三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道:“我是为你好,到底后来是你苏家不对在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