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云对老板娘点了下头,“都画好了,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您先瞧瞧,有什么不合适我再改。”
老板娘满意地笑道:“你总是这么客气,叫我芳姐就行了。来来,你先坐着喝口茶,我看看花样子。”
苏雪云依言在小木桌前坐了下来,眼睛往李馨儿那边一瞟,笑着问道:“芳姐这儿有客人啊?别招呼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老板娘看向李馨儿,忽然想到刚才李馨儿说是云水村的,那岂不是苏雪云的同乡?便有些犹豫地看了苏雪云一眼,试探道:“这位姑娘有几幅花样子,来看看合不合适,不过我觉着那图样有些怪异,不知好还是不好,不如秀儿帮我掌掌眼?”
苏雪云知道这是老板娘重视她,怕无意中得罪了她认识的人,让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呢。通常来说,苏雪云当然会表示与自己无关,不过她瞥了一眼李馨儿难堪的脸色,微微勾起嘴角,笑说:“既然芳姐信得过我,那我就托大帮忙看看。”
老板娘看出点门道来了,热情地拉着苏雪云走到柜台里边,让她看柜台上的几张画。
李馨儿脸涨得通红,一把抓起自己的画,硬邦邦地说道:“不必了,我的花样子好不好我自己知道,既然这里不识货,那我就去别家。”
老板娘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嘴角一挑,讽刺道:“这买卖、买卖,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怎么我不喜欢你的东西就成了我不识货了?咱家是镇上最大的绣庄,别的不敢说,这眼力还是有几分的,不然也不会挖到秀儿这块宝了。你当你的是什么好东西,还十二生肖?给你看看人家秀儿画的十二生肖是什么模样,也叫你知道知道差距。”
老板娘还没看苏雪云画的画呢,就直接打开摆在柜台上了,明显是对苏雪云的功力十分信任,这让苏雪云露出了笑容,也让李馨儿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板娘和李馨儿同时去看柜台上的画,十二生肖被苏雪云画得充满了古典的韵味,那种传统特色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扫一眼就能盯在上头,舍不得移开视线。那在山林间威风凛凛的老虎,虽然张着嘴虎啸,露着尖锐的牙齿,却并不让人觉得凶恶,反而充满了森林之王的威势,让人甘愿臣服。那长鬃飞扬的骏马,透着无尽的骄傲,结实的身躯充满了力量,仿佛一匹上好的千里马正在等待它的伯乐。
还有其他如同神袛的腾龙、憨实可靠的壮牛、可爱逼真的白兔等等,真的把每一种动物的特色都尽显其中,让人心里生出无尽的喜爱来。
老板娘目露震惊,脸上满是赞叹之色,“妙!太妙了!秀儿,这都是你自己画的?你的画技又进步了!”
苏雪云淡笑着点点头,谦虚道:“芳姐别夸我了,我也不会旁的,就对这方面还喜欢一点。”
“秀儿,芳姐不骗你,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从你第一次来,到现在每次拿来的画都在进步,这次尤其进步得大,这套十二生肖的图样绝对能成为精品,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老板娘面露喜色,小心翼翼地把图样一一叠放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将所有赞美之词都用在苏雪云身上。
“芳姐谬赞了,多亏芳姐让我在绣庄学习,我才有机会学到这么多东西。要不然我一个村里的姑娘哪有机会学这些呢?”苏雪云帮她把柜台整理好,态度谦逊,丝毫不显得意。
李馨儿眼中闪过嫉妒之色,突然怀疑起来,盯着苏雪云质问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村姑?你要有这份能耐,之前怎么会那么穷?你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画的吧?老板娘,你这么欣赏她、信任她,为了她打我的脸,可我的画能保证是自己画的,她能吗?八成她是找的代笔吧?”
苏雪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李馨儿,你是傻吗?还是当别人傻?有人画了这画自己不卖反而给别人代笔?换你你愿意吗?”
李馨儿一噎,气道:“你别强词夺理,你一个村姑怎么可能画出这样的画?”
苏雪云反问道:“村姑怎么了?难道你不是村姑?你不也觉得自己画得很不错吗?”
老板娘扑哧一笑,斜睨着李馨儿嗤道:“可能她把自己当成山沟沟里的凤凰呢,要我说啊,这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千万不能好高骛远,更不能心怀嫉妒,要不然啊,难堪的只有自己。行了,我这儿十二生肖已经齐了,姑娘您的大作还请去识货的老板那儿自荐吧。”
李馨儿被她损人的话气得脸色忽青忽白的,忍不住呛声道:“你以为我找不到吗?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画有多受欢迎,你根本就是没远见,没眼光,早晚你会后悔的!”
李馨儿转头就走,苏雪云在她身后说道:“你的画虽有几分趣味,但到底只是个玩乐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而且,心不静是画不出好画来的,你的画没有立意,画中动物的神态也十分僵硬,正合了那句‘画虎不成反类犬’,所以你的画在花样子中只能算下下等。”
李馨儿猛地顿住脚步,回头冲她喊道:“用不着你评价,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吗?”
“倒不是评价,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所谓‘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你见别人卖花样子赚到了钱就也心急火燎的画了几张拿来卖,有没有想过这些画会用来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它们会被绣在什么东西上?有没有想过十二生肖各有什么故事?如果你都没想过,那最终就只会徒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