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大盗。
南王府宝库中的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全部在一夕之间被盗,而盗宝的人据说是一个拿着绣花针在案发当场绣花,大热天穿着红缎短袄的大胡子。这个人在一个月之间,做了六七十件大案,而且全都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做下来,风头之盛直接越过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将最爱惹麻烦的陆小凤都踩在了脚下。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为之惊叹。
这个人就是绣花大盗,他不但会绣花,还会绣瞎子,案发以来至少绣出了七八十个瞎子,武功之高也实属罕见。
虽然绣花大盗的风头越过了陆小凤,但是某只小鸡最近和司空摘星打赌输了正忙着挖蚯蚓,根本没有心情去关心到这件事。
原本这也的确不关他的事。
只可惜,陆小凤是一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他的朋友很多也很给力。但是这些给力的朋友们都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有事没事总喜欢坑他两把。于是,原本与之无关的陆小凤就被他的朋友们联合起来给坑了进去。不是他的事也变成他的事了,让我们对这只无辜的小鸡致以最诚挚的哀悼!
从神针薛夫人那里确认了案发现场绣花大盗留下的绣缎其实是出自女人之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陆小凤决定夜探南王府,试图找出绣花大盗出现在王府宝库的原因。
未曾想到,这一探就探出了事。
辉煌而迅疾的剑光从对面屋顶上匹练般刺了过来,冰寒的剑气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间,冰冷刺骨的寒意几乎将骨髓都冷透。
这一剑的锋芒世上已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
陆小凤也不能。
他脚尖点地,人已经开始疾速后退,剑光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竟比他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冰冷的石壁透着森然的寒意,他的后背贴上了宝库的石壁,他已经退无可退。
眼看陆小凤就要变成死凤凰,他的胸膛突然陷落了下去,整个人变得薄薄的。剑光在他面前堪堪停住,而原本它停下的地方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两根手指夹住了剑锋,陆小凤抬头苦笑,“叶城主,你什么时候有了跟芷然一样的习惯了?”
叶孤城的目光落在他夹住剑锋的手指上,淡淡开口,“灵犀一指?”
“是。”
他反手收剑入鞘,抬眸看了他一眼。“木道人曾言你能够接下我的‘天外飞仙’。”
“……所以你想试试?”
叶孤城微微颔首。
“那如果我没有接下呢?”
“那你就死了呀。”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叶孤城刚刚出现的平房屋顶上传来,陆小凤抬头看去,一身粉色衣裙的少女如清风落羽一般从对面屋顶上飘然而至,银色的月光从她身后洒下,衣袂纷飞间,如画的眉眼在月色下更显清丽,仿若踏月而来的神仙妃子。
只不过,这位“踏月仙子”所说的话怎么听都不算好听。
陆小凤苦了脸,“芷然,是你鼓动叶城主拿我来试‘天外飞仙’的吧?”
叶芷然眨了眨眼,虽然这的确很像她会做出来的事,但这一次还真不是她。
“哪有,明明是你欠虐。”
“……你就承认吧,我已经习惯了。”
“真不是我!不信你问花满楼。”
粉衣少女抬手一指,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陆小凤就看到了花满楼和金九龄。然后他就觉得他是不是上辈子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而且还是祸国殃民那种。否则这辈子他交的朋友们怎么都那么喜欢看他笑话?还以此为乐!
看着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的花满楼和金九龄,陆小凤很幽怨。看起来他们都是知道叶城主会来戳他一剑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提醒他!怎么就没有人担心一下他会不会真死在叶孤城剑下呢?那是叶孤城啊!那是剑仙啊!那不是闹着好玩的好不好!他是应该说他们对他还真是放心还是该说他们真没良心?
虽然花满楼和金九龄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行为很没良心,但是之后他们将酒拿出来的表现就很有良心了。
叶芷然拎起酒壶倒了四杯酒,桌上有两个酒壶,五个酒杯。她给陆小凤几人倒完了之后又拎起另一个酒壶另倒了一杯,放到了叶孤城面前。陆小凤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城主面前的酒杯,他的鼻子很灵,涉及到酒的时候尤其地灵。所以他当然可以闻到,叶孤城面前那一杯“酒”没有半点香味,那根本不是酒,是水。
“叶城主不喜饮酒?”
叶孤城端起他面前那杯白水淡淡道,“饮酒伤身,也能乱性。”
陆小凤点点头,随即好奇道,“那叶城主真的从未饮过酒?”
“不是。”他的目光轻轻掠过放下酒壶侧头和花满楼说着什么的粉衣少女。陆小凤顿时领悟,嬉笑着开口。
“芷然,你什么时候再把你酿的西凤酒再弄几坛来?”
叶芷然侧过头白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四师姐来信跟我说了。我埋在后院海棠树下的五坛西凤,三坛新丰在你上了一次峨眉山之后全都不见了。陆大侠,你能解释一下我的酒去哪儿了吗?”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花满楼轻笑着摇了摇头。倒是金九龄饶有兴致地和她搭话道,“叶姑娘还会酿酒?”
关于叶芷然的酒去了哪里这个问题,明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