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里,张茹的父亲张远达终于侯到了一个缺,是京都城下属福田县县令,虽说品级不高,但耐不住也算是京官了,张家人收拾好欢天喜地的去上任了。
沈清夕不知道这其中二太太或者卫国公府在张老爷谋缺这件事上有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但有一点很清楚,福田县离京都城有半日的距离,看来以后张家人定然会经常出入卫国公府,想起刑氏及张茹的一些做派,沈清夕就有些头疼。
这日,又是全家去和老太爷请安的日子,照例一家人说说笑笑,向老太爷汇报一下制造厂的营运状况,气氛轻松祥和,二太太就是这时提出了参与管家的事情。
“父亲,上个月寒食节祭祖的时候,我看大嫂忙里忙外的,寒食节过后竟然累病了,儿媳心中很是愧疚,同样为沈家媳妇,儿媳怎好一人闲着,让大嫂独累,所以想着儿媳虽不才,帮大嫂打点些琐事还是可以的,儿媳愿意从今儿起给大嫂分担些,请父亲允准。”二太太躬身对老太爷说道。
此话一出,刚才祥和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清夕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二太太这话看似说的要为大太太分忧,其实还点明了一点,同样为沈家的媳妇,需要尽的义务和享受的待遇是一样的,老太爷不能厚此薄彼。
想起前几日张家上门辞行时,刑氏拉着二太太说了半晌的话,清夕心中不禁暗恨,定是那刑氏又在二太太面前调拨什么了。
沈清夕微微抬眼,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沈青扬、沈青翔等兄弟和沈清歌姐妹都是有些吃惊,显然没想到二太太提出这样的要求。
二老爷的表情则比较耐人寻味,他眉眼低垂。看着手中的豆青釉青花瓷茶盏,拿茶盖不断的撇着上面的茶沫子,仿佛没有听见二太太说的话一样。
沈清夕心中一凉,看来二老爷是知道二太太的想法并且默认甚至支持了二太太的想法,莫非二老爷也认为大房会有可能对二房不公平吗?
再转过去看大老爷和大太太,大老爷面沉如水,看不出是什么想法,大太太却面容微僵,显然是有些不太高兴,只是她这不太高兴是因为不高兴二太太参与管家。还是因为意外二太太突然提出参与管家而单纯的不高兴。
说起来,卫国公府以前因为境况不好,很少有人理会。只有逢年过节有些上门来打秋风飞穷亲戚而已,大太太管家也就是管些琐事,管好下人而已,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皇上的青睐有加。让卫国公府在世家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世家们之间的交往日益频繁,今儿这家娶媳妇,明儿哪家生孩子了,婚丧嫁娶,皆要往来。要收礼,要打点回礼,更要注意人情往来的分寸。以大太太敦厚的性情单独承担管家的事务已是越来越吃力了。
当然,这是清夕的感觉,她其实对二太太参与管家这事并不反感,二太太有句话说的对,同样是沈家的媳妇。凭什么一个累的要死,一个闲着不用。只是二太太参与管家,要与大太太在权力上怎么分配,这个是值得商量的。
清夕脑子盘算着很多念头,又转过去看老太爷的脸色,老太爷却眼睛低垂,面无表情,半晌抬头看向二老爷,问道:“你媳妇想参与管家,你怎么认为?”
二老爷终于放下手中的茶盏,恭敬的起身,回道:“父亲,大嫂也确实劳累了些,儿子想着让她为大嫂分担些也好。”
“没有其他意思?”老太爷的声音突然凛冽起来,“你大嫂也不是忙了一日两日了,怎么之前没提,现在提出来?我看你大嫂管的挺好,也没出什么差错啊?”
二老爷面容微滞,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总不能说现在家底丰厚了,二房又子嗣多,他们担心将来分家吃亏吧?二老爷自己倒不太担心这个问题,无奈二太太自从听了娘家嫂嫂的提议后,对管家一事热心不已,总想着以后总得给子孙多留些东西。
他斟酌再三,含糊其辞的说了句:“以前儿子、媳妇无用,现在儿子在皇家制造司当着差,媳妇就想着也要为家中做些什么,所以才想为大嫂分担。”
他特地把分担这个词咬的重了一些,意思就是二太太并不是想夺了大太太的管家之权,只是想参与管家而已。
老太爷显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大太太,问道:“大太太,你的意思呢?”
大太太起身,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弟妹愿意为媳妇分担,那是儿媳的荣幸,一切全凭老太爷做主就是,媳妇听老太爷的。”
老太爷沉吟半晌,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说道:“此事容我想想再说。”
二老爷和二太太有些微的失望,但老太爷并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还有机会,两人也就没有再说话,万一惹恼了老太爷,机会都没有了。
从天然居出来,大房、二房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沈青扬弟兄几个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相约着一起去读书,这多少让清夕心中有些安慰,他们并没有因二太太提出要参与管家而生出嫌隙里。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二太太想参与管家的真正意图是害怕二房将来吃亏,可以说参与管家只是二太太监管太太是否中饱私囊的一种手段而已,但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反而会因为心有芥蒂在管家的时候与大太太意见相左,最终会让两房产生矛盾。
走到她与沈清妙所住的秋枫院分叉的路口时,她与沈清妙等人到了别,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