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春风并没有危言耸听,北塘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株连九族,那恐怕光砍头也要砍个十天半个月的。
太后听了心里一颤,不过,身为北塘家的女子,又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区区一个假若此事败露就能吓的到她的?
很快,太后像听了一个好笑的故事一样,不屑的冷笑一声,“哀家不明白,皇后娘娘跟哀家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该担心株连九族的恐怕该是柳夫人吧?皇后娘娘想要做个孝顺儿媳哀家管不着,但哀家绝不容许有人打北塘家的主意。”
“姑姑,风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您再假装下去还有意思吗?”北塘春风气的憋得满脸通红。
“既然皇后娘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证据呢?”太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姑姑,您还记得您最爱的青州棉吧?”太后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她身边的王嬷嬷却是懊恼咬牙皱眉。
“您看,风儿提个醒王嬷嬷就明白了。青州棉是太后您老人家喜欢的,由于青州棉生产环境特别,每年产量极少,进贡的自然也不多,每次都是宠怡殿的先去领用,许多品级稍低点的主子都用不上,而今年的青州棉还未到上贡时节,柳夫人才从冷宫出来不久,根本不可能有青州棉,但霍雷阳却在平阳殿搜出的破旧棉絮,姑姑,您说巧是不巧?”北塘春风看着太后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
她不惜摔断自己的腿,一把火烧了她颐养天年的宠怡殿,无非是看柳夫人过的顺畅显赫了心里咽不下那口气,特别是看着自己最痛恨的人夺走了曾经属于她的一切,而她,除了太后的空头衔什么都没有了。
她先是处处羞辱柳夫人,激怒南宫玉皎,后又用苦肉计,激化北塘春风和南宫玉皎之间的矛盾,妄图动用北塘家的势力帮她铲除柳夫人。甚至不惜牺牲十几条无辜的生命,只为打击南宫玉皎。
北塘春风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心里陡然间冒出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房内一片安静,只有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射进来,她忽然笑了起来,便笑便道,“人都说北塘三女,貌不及大姐春迎,才不及二姐春瑜,为北塘家最差,如今看来,哀家倒是觉得你不但不是最差,反而是最聪明的。”
太后看着北塘春风,一副和蔼的笑颜说道,看的北塘春风心里阵阵发麻,不寒而栗,打量了北塘春风一圈,太后的眼神黯淡无光,顿时满脸的失望之色难掩,只听她又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哀家的?”
看着太后失望的神情,北塘春风的心里突然翻出一阵酸楚,莫名地,缓缓地泛上了眼眶。她不想让太后看出我的失态,抬起头,赶忙回道:“青州棉是最大的败笔,而今儿一大早,王嬷嬷又穿了青州棉织的衣衫去找本宫,本宫就觉得不对,细让苏嬷嬷去查,果然这宫里有青州棉的主子不多,而姑姑您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哀家只是其中之一,那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哀家做的?”太后越来越觉得北塘春风狡猾了,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推测。
果不其然,北塘春了出来,没想到我们姑侄真的心有灵犀。”
“姑姑,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查到的南宫玉皎自然也能查到,想凭空捏造事实置柳夫人与死地,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要拿办真凶,将哀家送给南宫玉皎,告诉她,你能干的皇后终于不负众望,抓到纵火真凶了,替你母后讨还清白了?”太后也越说越激动,激动的猛然间站起,由于腿不支,差点摔倒,幸好王嬷嬷及时在身边扶住了她。
北塘春风起身,看着灼灼的太阳,刺的她睁不开眼,将太后交给南宫玉皎吗?交给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什么结果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如过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捅出去,对北塘家而言,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或许,这就是个一个契机,一个南宫玉皎消灭北塘世家的大好机会,她虽然气太后的妇人之见,却也心疼她,这么多年了,无论她多么风光无限,身边围绕着多少人,内心却永远是落寞的一个人。
把太后交给南宫玉皎吗?北塘春风心中一百个声音在说不,不会的,北塘家的人从来都是一致对外的,她怎会让姑姑独自面对?
北塘春风扶着太后的肩,浅浅的一笑,理了理太后光洁的额头上飘散开来的头发,柔声道,“我若是想把姑姑送给皇上,又何必神神秘秘的与姑姑争执这些呢?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北塘,何况姑姑也并不全是为了自己。”
她知道,宠怡殿那多出的几缕冤魂,是姑姑为她在扫障碍,拒帝后关系不睦,但她也不希望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
看着太后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北塘春风又道,“风儿这次过来,只是想告诉姑姑,收手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不得,出不得一点错误,否则,这点点的错误就会百倍放大。”
太后点点头,信服的听着北塘春风娓娓道来,她真的觉得,这个北塘家新任的皇后是可以依靠的,就凭她能一眼识破她精心布置许久的纵火局,她信她。
“那如今该怎么办?如你所说,皇上是不会让那个贱人一直带在冷宫的,更甚者,还关系到一干大臣之女,不找出凶手,皇上与大臣面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