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殿,一如往常一样的安静,全然不像是皇后有危险一片混乱的局面,一干外殿宫女还在神色如常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好像一点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南宫玉皎飞快的走去内殿,数米之遥,里边的场面就不一样了,透过屏风隐隐的看见内殿里面人影重重,平日里在内殿伺候的宫女内侍进进出出,忙作一团。
南宫玉皎赶到内殿门前时,赫然发现萧潜儿竟然和霍雷阳都站在内殿门口,一脸的凝重,刚想问他怎么站在那,忽见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看见她连忙下跪,南宫玉皎赫然看见她端着的盆中的一大盆血水,不禁皱了皱眉,“里面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一直在出血,还痛得死去活来的,浑身是汗,四位太医了和苏嬷嬷正在里面正瞧着呢。”她怯怯地回答。
南宫玉皎闻言,心烦意乱的朝她摆摆手,让她下去了,说完,抬步便要往内殿而去。
“皇上,产房是不干净的地方,皇上乃是天子之尊,如今又值柳夫人新丧,可千万不能进去。”霍雷阳站在内殿门口,在他身前一跪,拦住了他迈入内殿的脚步。
南宫玉皎看着拦他入内的霍雷阳,刚刚还在想他为什么站在内殿门口,却原来是在拦他的,“朕若非进不可呢?”南宫玉皎脸色难看,声音更是冰冷到了零下,如果此刻在他面前飞过一只蚊子,或许能给他那冰块脸给冻死吧?
“皇上,里面有太医,您耐心的等候吧”,拒霍雷阳跪在地上,声音里却还是不卑不亢,没有一点方形的意思。
南宫玉皎眉头一皱,说时迟,那时快,不待他再说什么,一脚就踹了过去,狠狠的踹在霍雷阳的肩头,霍雷阳哼了一哼,仍旧是跪在原地没动。
看他副死硬样子,南宫玉皎心里更是气,那样子跟北塘春风一样,软硬不吃,瞥了他一眼,对身后的内侍道,“把他给朕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敢有反抗,再加五十。”
霍雷阳就像没听到似的,依旧是死死的跪在内殿的门口的正中央。
霍雷阳可以当没听见,南宫玉皎后面的内侍不能当没听见那,皇上有旨谁敢不遵,可是,你看霍雷阳那架势,跪地上好像一尊大佛似的,搬都搬不动,何况他还是凤仪殿的侍卫长,据说是骠骑营赫赫有名的战将,就凭几个内侍,能拉的动他?还打五十大板?就那铁打的屁股,五十不是挠痒痒吗?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内侍还是上前了,你说你们这帮人,能不丢人不?看来这群内侍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南宫玉皎一下旨,竟然走出了八个内侍准备去拉他,看来他们都觉得拉霍雷阳出去打板子人少了拉不动。
霍雷阳冷眼瞧着小心翼翼来他身边的八名内侍,心里合计,是反抗呢还是不反抗呢?悠儿说别硬着顶撞皇上,皇上交给潜儿负责,他看住其它的人就行了,可现在其它人一个没来,就皇上自己来了,而且还要把自己拉下去打板子。
打板子不要紧,反正自己皮糙肉厚屁股硬着呢,可是都拉下去了还怎么拦别人?难道看到别人来了我从凳子上跑回来,拦住了再跑回去领板子?那样也来不及呀,况且,既没人等着我跑回来拦,也不会有人让他先跑回来拦人再领板子。
心里想着不由得腹诽萧潜儿,你这小兔崽子,让你站在着雕塑一般的当门神的呀,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走了你自己能守的住呀?
几名内侍近前,看霍雷阳还是低头跪在那没有抵抗的意思,伸手就要上前拉他,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人踢了一脚,那一脚的受力面积不大,不过却是生疼。
“哎呀。”刚才挨踢的那名内侍惨叫一声,回头看时,霍雷阳还跪在地上,那小屁孩还纹丝不动的站着,那挨踢内侍狐疑,真是见鬼了,难道刚才那脚是鬼踢的?
他不清楚,别人却看清楚了,是萧潜儿出手了,踢了一脚,又雕塑一样的站在那不动了,快的让人以为刚才那一脚不是他踢的。
其余几名内侍见状面面相觑,萧潜儿的到底什么身份他们虽然不知道,但他们可是知道,这出手极快的小子是跟着皇后和皇上坐着皇上专用的十六抬御撵从相府进宫的,且如今住在凤仪殿,整个皇宫都自由出入。
南宫玉皎见萧潜儿动手,才恍然明白,原来他站在内殿门口是来拦他的,可是,北塘春风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呢?他也是着急她、关心她的安危才想要进去陪她的……
正僵持着,里面忽然传出了北塘春风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南宫玉皎心里一紧,萧潜儿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但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北塘春风自从开始叫了第一声后,喊叫声就再没停过,或高或低,总是有她依稀可辨的叫声传出来殿外,她每叫一声,南宫玉皎的心就跟着揪起一次,眼见着血水是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越来越频繁了,几个宫女的脸上已然来回跑出了豆大汗珠。
南宫玉皎看了萧潜儿一眼,屏退了身后所有的内侍太监,连杜喜也屏退了,只他一人站在内殿门口,对着守在门口的萧潜儿道,“潜儿,风儿姐姐有危险,你让我进去看看。”
“你是大夫吗?”萧潜儿开口问道。
南宫玉皎一愣,随即摇摇头。
“那你进去也没用,在这等着吧。”
南宫玉皎冷,萧潜儿更冷,两句话把他给打发了,任他再怎么说就是不让进。
里面北塘春风的惨叫声还是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