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话未点明,孟采薇却是猛然间心中狂跳。
事涉顾家,她便觉得断无好事,偏偏孟母不知前情——又是不能说与她知晓的前情,此刻,便见孟母兴致勃勃道:“皇后娘娘请说。”
皇后含笑睨了眼孟采薇,耐着心解释道:“原是顾夫人有一位弟弟,他夫人早几年难产去了,一儿一女都没留下。这几年,顾夫人见弟弟家中无人主持中馈,这才求到本宫这里。”
话说到这,母女二人都是猜到皇后的意图了。
孟采薇心里像是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塞住,呼吸又涩又堵,偏孟母听得颇认真,忙不迭问道:“但不知顾夫人的这位兄弟,年岁几何?”
“今年刚满三十,颇有学问的人,眼下在荥阳郡做郡守呢。”被皇后亲自保媒,那是多大的体面,孟母虽强自矜持,但眉梢已是挑起,颇满意的样子,“那真是可惜了他先头夫人,只怕两人贤伉俪感情颇深吧?”
皇后慨然,“本宫听顾夫人说,她这位兄弟原本坚持不再续弦的,实在是如今平步青云,没个正室颇不像话,这才动了续娶的念头。”
她一顿,眼神辗转落在了孟采薇的脸上,“本宫与你们直接说起此事,也实在是本宫很欣赏采薇,她年纪还小,不该就这么虚度了一生。”
“皇后娘娘……”孟采薇迟疑地开口,“承蒙您厚爱,只是,妾身并未考虑过改嫁的事情。”
皇后眉峰一簇,“怎么?你不愿意?”
孟采薇斟酌着措辞,生怕被皇后看出她的心绪,因此只道:“倒也并非不愿意,是眼下情势不许。少嵇这边,还未婚配,妾身是她嫡母,总要替他寻一门好亲事,不然,如何对得起老侯爷的嘱托?再则,珍娘也小,妾身既收养了她,便不好半途而废,她已经失去了一次母亲,难道还叫妾身再抛弃她一次不成?”
“少嵇议亲,无论如何也是两年后的事情了,男儿先立业后成家也未尝不可,等他有了出息,本宫和皇上,自然会为他留意名门毓秀。至于珍娘……”
皇后的目光挪向了这个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小女孩,“你们感情若深,带着她改嫁也无妨,这些都并非要紧事,规矩是人定的,岂会把人逼死了呢?”
孟采薇闻言又欲开口辩驳,谁知,孟母一下按住了她的手背,抢先道:“娘娘说得是,臣妇一直觉得亏待了这个小女儿,您肯想着她,就是她的福气了。这事,臣妇回去还要与她父亲说一说,若是定了主意,立时就告诉娘娘。”
皇后霁颜展眉,“这事本宫无非是传个话,具体的,夫人直接与顾夫人商议便可。”
毕竟是一国之母,真轮到她手里的姻亲,那也都是到了赐婚这一步。
像眼下这样介绍关系,无非还是给顾家做面子。
孟夫人见好就收,喜盈盈地拉着孟采薇、裴珍告退,直到出宫上了马车,孟夫人才兴奋地拍着女儿道:“你这傻妮子,就算矜持,也不是这么个矜持法儿!本来我还发愁替你去说改嫁的事呢……这颢京里头人生地不熟,可不要再害你一次。这下好了,皇后娘娘开了口,总算了了我心头一桩事!”
孟采薇脸色黯淡得不行,闻言便道:“娘,您也别听风就是雨,还不知这人什么品性就要匆匆答应,焉知改嫁就会比如今过得好?”
“哎,你放心!”孟夫人还算持重,“娘之所以没一口答应下来,就是要好好替你打探一番。荥阳郡可是个大郡,能做到这儿的郡守不容易。你父亲如今吃得开,正巧替你问问!若是那等浪荡不堪,家风不正的人,娘也断然不会轻易替你许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是抱歉了,本来我就卡文,下午起床到姥姥家准备码字,结果得知我姥姥被人家骗走了七万多,家里正在开家庭会议什么的……现在骗子真是太多太能忽悠了,气死我了。
家里还怕把姥姥批评之后姥姥想不开,最近就在家里哄老太太开心了,作息也得跟着老太太规律起来了。
好不容易固定下来的更新又被我打破了==真是呕出一口老血,我争取效率高点,继续稳定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