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拿了赏赐之后,见茵娘并没有要留下来她伺候的意思,接着便也就行礼出去了。
芳洲走后,茵娘从红木的匣子里面拿出那几本账册来,随意的翻了翻,见里面每一笔收支出入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又用表格的方式将账务记得简单易看,让看账的人并不会觉得眼花缭乱,茵娘不由在心里赞了赞,觉得就是她自己,也不会比这做得更好了。
林凤祁躺在榻上见茵娘翻着账册,反而不搭理他,于是抱怨道:“这芳洲也太急了些,我们刚刚新婚,谁耐烦管着这几十两银子的事,你也别在上头耗心力了,随便指个丫头管着就是。”
内院丫鬟能管理的,一般也就是少爷们每个月发下来的月例,林凤祁作为府里的嫡出少爷,每个月的月例有四十两银子。四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可能是好几年的花用,但对侯府的嫡少爷来讲,确实是算不得什么。
茵娘心道,人家芳洲才是聪明人呢,知道这账册反正自己是捂不长的,早点交出来不仅能在新主母面前卖个好,还能在其他丫头主子面前得个老实本分的名声。
茵娘见自家夫君已经有些郁郁不快幽怨的望着自己了,于是急忙合上账册,从榻上爬过去扑倒他身上,撒娇道:“没办法,这院子就这么点事,我不管这个我做什么呀?”
林凤祁指了指自己,道:“你可以伺候你家夫君我啊!”说完凑到茵娘的耳朵边上,低声的说了句什么,倒闹得茵娘脸红起来,举着小粉拳头轻轻的在他胸前打了一下,嗔道:“你真讨厌,不理你了。”
林凤祁心情愉悦,抱着茵娘乐得不行。
两人在榻上又闹了一会,不多久,林侯夫人使人过来让她们过去棠荣院吃晚膳。茵娘和林凤祁便起来,披了大麾一起过去了。
茵娘和林凤祁到棠荣院时,丫鬟们已经摆好饭了,几位少爷小姐以及林侯爷都在。永宁侯府的规矩,各院的小姐少爷大部分时候并不一起吃饭的,只是因为如今茵娘和林凤祁新婚三朝还没过去,按照风俗,晚上定是要一家人一起吃饭的。
一家人一起起入了席,接着净手吃饭。勋贵之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席饭吃得倒是安安静静的。只除了席上林侯爷问了林凤祁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去当值?”
林凤祁放下碗筷,回答自己的父亲道:“衙里给了七天的假期,到初十回去当值。”
林侯爷点点头,想来也是并不知道军衙里的规矩,随意的叮嘱了一句:“要好好当差。”接着便不再说话了。
等吃过了饭,几位少爷小姐看着时辰,纷纷跟林侯爷和林侯夫人告辞,林侯夫人想着天寒地冻的,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便也就让他们回去了。只留了茵娘和林凤祁下来。
林侯夫人坐在炕上,拉着茵娘的手问道:“沐德堂的丫鬟们伺候得可还尽心?”
茵娘笑着答道:“娘,丫鬟们服侍得都很好。”
林侯夫人点点头道:“那就好,现在你进了门,沐德堂里的人事你要管起来,以前里头没个主母,行事总是多有不便。”
茵娘道:“是,娘,我定会好好打理内院,不让相公为这些事情操心。”
林侯夫人‘嗯’了一声,又道:“等回门之后,你就每日过来跟我一起理事吧,府里的一些行事和规矩你以前也是知道的,等你将府里的事情完全熟悉起来以后,便将府里的中馈接过去。儿媳妇聘进门,我这个做婆婆的也好躲躲清闲,多享几天福。”
茵娘道:“娘,您可别呀,我年纪小不懂事,还指望着您多教导几年呢!”
这话说得熨帖,不管心里如何,但说得话还是令林侯夫人非常满意的。但凡上位者,就没有不喜欢被人敬着的。若茵娘真的就直接应下来,林侯夫人反而可能觉得这个儿媳妇是不敬重于她,想早点从她手上夺权呢。
林侯夫人点了点茵娘的额头,笑道:“我看你是想躲懒吧,便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这侯府迟早都是要交到你们手中的,你早一点接过中馈,对你们也好。若有不懂的,慢慢学就是。打家理事,看账御人,这些我都是教过你的。”
茵娘这才非常谦虚的称是,又表示,若媳妇遇到不懂的,或镇不住场子的时候,婆婆您老人家一定要亲自出马,好好帮帮媳妇啊。
婆媳两人又说了几句,接着又说起明天回门的事情来。
林侯夫人又让身边的玲珑将明天回门的礼单拿给茵娘看,对她道:“你看看有什么还要添减的,也好告诉我,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
林侯夫人在钱财上向来大方,准备的回门礼也丰厚,礼单长长的折了三折。茵娘合上礼单,对林侯夫人笑道:“娘做事向来周全,这礼单可再没让人挑剔的了。”
林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几人再说了一会儿话,接着,茵娘便跟着林凤祁一起回了沐德堂。
第二日一大早,青花青藤几个早早的就服侍茵娘和林凤祁起身,吃过早饭之后,便从永宁侯府出发,往羊角儿胡同而去。
林凤祁骑马在前打头,茵娘在后面坐着马车,另外还有装了一大车的礼物。
到了羊角儿胡同,林凤祁先从马上跳下来,陈家的小厮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了他下马,急急忙忙的过来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