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小夏和爹爹说了一会儿子话,看着爹爹把药乖乖吃掉。接着去弘文书房里检查他今日的课业,询问这一日的饭食,然后记录下来。然后再去厨房和老管家一起听厨娘婆子说说家里的需求……等一切都处理好了,才起身回到自己房间里,翻看图册想着文遥的订单该如何画样子。想了很久,那个文遥在意的男人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呢,该如何配那一身的气质呢,还是仅仅只是个纨绔子弟样儿,想着想着小夏就有点烦了,抬眼看窗外时辰还早,便记起今日罗晋鹏的话,不如就折腾下那厮好了。
想到便行动一向是小夏的风格,她拽起放在炕上的外衫,一边走一边套在身上。晚上家里的灯,点的少,有些暗。小夏每到晚上总是懒得出屋,因她眼睛适应黑暗需要很长时间,就是俗称的夜盲症。罗氏还在的时候,也曾请过一些郎中来给小夏看,多是说些娘胎里带来的,这种场面话,然便道并不严重,好好将养便可。小夏却清楚,压根就是穿来的毛病,自己没到大齐之前也是这般,就是要多吃些南瓜胡萝卜什么的。因不严重小夏自是不甚在意,也没有听从郎中之话,好好吃药将养,总觉得这种小病听之任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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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人刚走到罗晋鹏书房门前,那扇木门就吱呀地开了。罗晋鹏站在门里含笑,“就晓得你会过来。”
说着就让开身子让小夏进来,转身关门留了一条缝隙,好彰显彼此的光明正大……小夏一向不屑这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能如何,自家门里又哪那么多是非呢,这样做多少显的迂腐,若是心里光明,自然无所谓;若是本就有所算计,做这些不过是所谓的避人耳目,还就真能彰显光明正大了?
小夏盘腿把自己窝进大圈椅里,罗晋鹏把一个小夹被盖在她身上,指了指一侧小几上的炖盅,道:“进来的刚刚好,这会儿该正巧入口。”
“什么呀?”小夏用指头碰了碰,并没有打开。
“南瓜淮山药炖银耳。”罗晋鹏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架上取书册。
小夏翻翻白眼,无奈地端了起来,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往肚子里咽,一副吃毒药一般的大义凛然……
罗晋鹏见她乖乖吃了,便没有继续说什么。他是晓得的,这人就是有那么股子倔劲儿,越是说什么对她眼疾好,她便越是不喜欢吃。当时罗氏还在,连吓带哄的让她哭着吃那些,如今罗氏不在了,她便撒了丫子。要不是自己还想着,怕是她就直接放羊去了。如今看来若是自己不在她身边,她这个身子骨迟早被败掉。
等到小夏把小炖盅放下,舔了舔嘴唇,罗晋鹏才开口:“今日之事我知晓了,你且说说要我如何?”
“你倒是自觉呀。”小夏笑。
“知得罪了姑奶奶,还不自觉就是找打了。”
“你也看了,你说说看,那腰束配什么纹饰好呀,既要淡雅又得配的起稀有的布料衣。我是想了几个,总觉得不合适。”小夏回家的路上来来去去的想了几个,毕竟男子的纹饰比不得女子的花样多。
“回形纹怎么样?”罗晋鹏说着把一张纸递了过去,正是他一直在画的。
小夏接过看了看还没吱声,罗晋鹏又道:“用那种料子,不是达官贵人便是纨绔子弟。听语丫头说衣物本无纹饰,回形纹历来是朴素简单,用银灰色的绣线绣上应可。”
“束带比较长,我想在带两头部分绣上柳枝。因是春衣,加之那是送人之物多少也要特别一点的。”小夏看着罗晋鹏扯开嘴角。
“我晓得了,不就是画样子给你吗?明日晌午必然送去绣坊,可好?”罗晋鹏当然晓得小夏书画惨了点,却会指使人的很。
“你这几日得空了,还得给我想几个新画样子来,最近店里的图样都太单一了,我觉得这般下去,总会让人觉得厌倦的。女子的东西,我是好和小语吕娘商量着来找样子,可是这男子的就有点难了,爹爹那边倒是给了几幅画,可是总不能老去叨扰爹爹养病吧。”小夏说着嘟起嘴,唇上刚舔过,还泛着水光,很是诱人。
“我来我来,这些都让我烦心就好。”罗晋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呀“你一个人撑着,已够辛苦了,有什么事儿直接知会我就好。弘文那边我也会时时盯着,你且把心放肚子里,一切有我。”
“可是……”小夏想起罗晋鹏才考了秀才试,离乡试也就是区区两个年头,正是最辛苦的时候。
“别可是了,难道不是一家人吗?”罗晋鹏伸手去揉小夏披着的头发,笑问。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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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罗晋鹏果然依约,把画好的样子给小夏送了去,小夏看了下就眉开眼笑,正如她所想一般,是素叶柳枝一条,左右对称的绣上,系起衣带随风翻飞必然漂亮。小夏忙进了后院,去交代给小语来分派。这些日子贩卖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吕娘又拨了十来个新绣娘给小夏用,将一些姑娘家需要的东西绣了起来,无非就是并蒂同心、和合欢喜一类,求姻缘的,还有就是当季的花样,蝴蝶、桃花、海棠、梨花、喜鹊之类,讨个好彩头……姑娘家往往多有些闺中挚友,一个人传两个,两个传三个……一路传下去,渐渐的小夏的贩卖希望倒先在姑娘里多了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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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夏吩咐好小语再出来时,罗晋鹏正在店里和一群学子聊地欢畅。小夏看了看,似乎是之前在南纸店里,遇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