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又渣了~~~
横岭深雪绵延千里,北疆的大地在这样的林海雪原中气势苍茫,厚厚的冰雪下流淌着自然的血脉,不动声色地延伸于六合八荒。那晚凄惨痛心的场面,以及强烈的影象和声音,深深印在她深刻的回忆中。
午夜梦回,从尖叫中惊醒过来,泪流满面,总有一人及时的把她紧搂怀内,听不清晰的安慰,又再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醒转,睁眼时,毡帐灰蒙,不知身在何处,转眼处,丰神俊朗,郎君依旧。
她在心底奇异的情绪中静默了片刻,一丝浅笑不期然覆过容颜,便将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无声的描摹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宇文宪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眼皮轻微的一动,张了开来,未央突然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瞪大了双眼瞅着他。
良久的沉默,让她似沉沦梦中时光流转,坠入了未知的轮回,那双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她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过,不自觉的叫她觉得脸上微热,眸光低转避开他的眼睛。
宇文宪似乎也回过神来,端起身旁小案上的碗说道:“喝药。”又扶她半躺起来,试了试药的温度,瓷勺随着他手腕轻翻碰到碗沿,发出细微的声响,衬的房中格外寂静。他瞄了未央一眼,若无其事的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
未央下意识的微微避了一下,只停顿稍许,却又任他的手落下。
宇文宪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未央闻着药味难受,皱了皱眉头,杏口微张,接着掩嘴蹙眉道:“好苦。”她抬手欲拂开药碗。却被宇文宪挡住,宇文宪回身又从小案上端来一盘果子,放在未央身前的锦被上道:“药是一定要喝的,苦的话,就吃一粒枣子。”
未央摇头,就要缩进被子里去,岂料宇文宪竟说道:“刚使人替你换了衣服,你要敢躲,我就把被子掀开。”
未央被唬了一跳,手上一顿。犹疑着埋首偷看向被子中,旋即赫然抽手挡住胸前,抬头叫道:“你敢!”
“要不你试试?”宇文宪极促狭的笑着。把药碗在她眼前得意的晃动着。
未央愕然失色,狠狠瞪她一眼,只是郁闷。
温热苦涩的汤药滑进喉间,未央骤然眼圈跟着一红,宇文宪吓了一跳。不知何故,忙放下药碗,拿袖子替她抹泪道:“唉!好端端怎么哭了?”
未央抬了抬头止住眼泪,抿嘴不语,侧身把药碗抢过,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旋即抓起两粒枣子塞进嘴中。宇文宪愕然相看,眸中的讶异渐渐化作寸寸柔情。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宇文宪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道:“要我说什么?”
未央眉梢往鬓角轻轻掠去。一双凤目便挑了起来,但还是放弃了询问。也许不必问,答案她知道。
宇文宪眉目间不动的清冷,却望穿她的眼睛透入她心间,慢慢说道:“这里是中州靠近河阴的一处山谷。”
未央眉心微动。愕然道:“我睡了多久?”
宇文宪笑道:“没多久。”停一停,似乎知道她会再问什么般说道:“达鲁伤势严重。但捡回了一条小命,这里地势复杂,较为安全,待你们都好些了,我再送你们走。”
未央一时没有追究他的后话,想起牺牲的人,就恨的牙痒痒,新仇旧恨,怎能忘却。
宇文宪知勾起了她的心事,怜意大起,柔声道:“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未央正要再问,忽听得帐外铁甲响动,一人禀道:“明公,人来了。”
宇文宪道:“这就来。”他看着未央,仔细的嘱咐道:“外面天寒,若想出去走动记得多填些衣服,我有个重要的人要见一见,稍后会让蝶舞过来。”
未央暗付军中之事她也不便相问,点点头答应,宇文宪这才起身离去。
这一夜,她精神大好,披了狐裘,带上蝶舞,出了毡帐。
屋外的空气清晰明爽,白绒绒的雪花洋洋洒洒,柔和温顺的一点不让人觉得寒冷,反倒是这千里一片的银白给人干净纯洁的舒然。
未央的目光追随着漫天雪花微微有些恍惚,抬手接住一粒粒落雪冰凉,若有所思。值夜的巡卫见到她,都纷纷恭敬行礼,再又目不斜视的继续巡逻。未央漫无目的的转了大半个营寨,陡然升起疑惑,对身旁的蝶舞问道:“好像不大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蝶舞似乎也在留意四周的情况,闻言蹙眉道:“娘子可是觉得这营寨未免太过小了些?”
“嗯。”未央点点头,算是认同彼此的看法。是小了,两万镇国军,怎么只有这点儿人,一目扫过,大大小小百十个毡帐,不过也只能容纳三四百人。
“赟儿呢?”未央忽然问道,随即眼色一紧,往主帐行去。没走几步,便听得一把清脆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母妃!”
未央惊喜回头,果然是宇文赟,他小跑着奔上前来,一头撞进未央怀中。和他一起的是个少年将军,眉目依稀仿佛在哪里见过,却记不分明,那人恭敬一礼,解释道:“明公担心娘子着急大郎君,特地吩咐小人带郎君过来。”
未央感激的颔首,再又捧起宇文赟的脸细瞧。人长高了不少,也健壮了许多,剑眉朗目的样子,愈发的像他的父皇。未央死里逃生,没了宇文空,又不能见平安,乍见到他,勾起强烈的思念,摸着他的脸哽咽道:“乖孩子……”轻轻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