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胡摩瞧着她不说话,含笑道:“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是非对错也非我们能够评判,换一种角度,也许就不是错了。”
未央低头道:“是。”
元胡摩心知她一时不能释怀,也不戳破,微微一笑道:“行了,你好容易寻到这里来,咱们就好好说说话。”
未央抬头,知她要说到重点,不由得凝神专注起来。元胡摩有一些怔,温文笑道:“你的确和她们不同,难怪圣上对你和对那人……”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倒是弄的未央莫名其妙。
元胡摩从她神情里知道了些事情,忽然问道:“你知道你哪里不同吗?”
未央摇头,元胡摩道:“你懂得选择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关心什么不该担心什么。”
未央不懂,只拿眼睛眨巴着望她。元胡摩也不多做解释,转而言它道:“该用膳了,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未央忙谦和道:“这怎么可以。”
元胡摩忙拦住她,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是不能下山去,难得你能上来,有些话总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清楚的。”
未央见她如此说,也不好拒绝,更何况她的确想知道元胡摩助她的用意,或者说她们是否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婉秀的性子十分开朗爽直,朝她们嘻嘻笑道:“娘子留下来敢情好,皇后娘娘多了个伴,好久都没见娘娘这么开心过了。”
元胡摩横了她一眼,却向蝶舞道:“你觉得她如何?”
蝶舞正和婉秀一起将食盒里的饭菜呈上几案,闻言一愣,道:“婉秀妹妹机灵,很好。”
元胡摩似乎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皱了皱眉头道:“只是机灵么?”
蝶舞抿了抿嘴,去看婉秀,婉秀一脸的喜色,仿佛在企盼着什么似的。蝶舞转头,答道:“婉秀虽然性子直爽,但并非一条肠子的人。奴婢和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看得出来她是相当的精明和细心,在她这样年纪的宫人里,是很出类拔萃的。”
元胡摩道:“也就是说若有人教导,过不得几年是可独当一面的?”蝶舞点头。又听元胡摩问道:“那你说,若是给你,她能做到什么样的位置?”
蝶舞惊异抬头。这话她怎么敢答,愕然道:“奴婢如今这样……”
“不论你如何,你只说若给你教导会怎样。”元胡摩有些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道。
蝶舞看了看未央,未央使眼色给她,要她如实回答。她相信元胡摩即然这样问必是有目的的。蝶舞想了一想,咬着下唇答道:“奴婢可以保证不出五年,婉秀会成为最适合的大监。”
“啊!”一旁的婉秀掩嘴低呼,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于她心目中,这可是曾经位高权重的女侍中大人的评价。
元胡摩“呵呵”一笑,却不接受蝶舞这么高的评判。问道:“为何你能够如此笃定呢?”
蝶舞看着她,只觉得元胡摩似乎有能够看穿人心的本事,在她眼前。是不能撒谎和有半点瑕疵惹她不满的。她咬一咬牙,道:“因为看到婉秀,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娘娘恕罪!”
“起来。”元胡摩挥手令她起来,一字一句道:“就凭你这句,我把她给你了。”
“皇后娘娘!”婉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惊喜。不能置信的望着她。
元胡摩不理她二人的吃惊,却转头向旁观的未央道:“你以为如何?”
其实未央早料到会有此一遭。忽然之间,她明白了元胡摩的意思,随即含笑答道:“娘娘用人之道,妾身真该好好学学。娘娘美意,蝶舞又怎会拒绝?都说家主身边应当有左右臂膀,妾身真不知该如何多谢娘娘。”
蝶舞也明白过来,原来元胡摩此举不单是在替未央多添了个可用之才,更是未雨绸缪。
果然元胡摩笑道:“婉秀自幼伺候我,这宫里许多勾当没有比她更清楚的,别以为凌菲是没人可以治得了的,有了她,蝶舞你要扳倒凌菲那还不容易么?”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问过婉秀一句“愿意不愿意”,也便是说婉秀对此早已明了,只是没想到蝶舞会真的认可她。
婉秀又拜下,惊喜莫名,眼泪花花的道:“奴婢,奴婢,奴婢……”一向能言善辩的她此刻欢喜的过头,竟说不出话来。
元胡摩只是含着笑,未央一瞬明了,忙伸手扶她道:“行了,快起来吧,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见外的话就莫要多言。”
蝶舞亦笑着上前相扶,和婉秀一并跪坐一旁,婉秀拭了泪,欢喜的道:“娘娘、娘子请用膳。”
元胡摩先喝了口茶,指着满桌的菜肴道:“我知道你在那边吃的不好,不过我下不得山去,婉秀也不能带去太多,否则徒惹人怀疑,今日就好好吃一顿吧。”
未央谢道:“能得娘娘眷顾,是妾身的荣幸。”
看这一桌菜肴虽谈不上丰盛,但该有的都有了,可见郝嬷嬷私下对元胡摩当真是关照备至。元胡摩叫蝶舞二人也一同用膳,婉秀也不推脱,蝶舞见此更不好拒绝,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间或聊些琐碎的话题,让未央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亲和贴近的气氛。
用罢膳后,蝶舞和婉秀一并收拾。元胡摩擦了嘴,对未央说道:“你不该叫我娘娘。”
未央一怔,元胡摩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未央一时转不过弯,瞧着她满是亲近的笑容,忽然间就明白过来,随即低眸道:“皇嫂。”
元胡摩见她思索,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