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心里住了一个人时,你就希望能够每天都能见到他,尤其是在睁开第一眼时,那种感觉就像晨曦第一道阳光那样柔和。
这一晚是她的生辰,遥记得当年初进宫时,便是有他陪伴才让她不觉得孤单。如今想来,正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身边,哪怕是不见他的人,也能够感觉得到,桂花酒的甘甜弥漫于心底里最空落的部分。
蝶舞和落尘亲自做了几道小菜,要与未央庆贺,却见她独坐庭院托腮沉思,落尘轻拍她肩膀道:“想什么呢?”
未央回过头来,笑着摇摇头,捡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细嚼慢咽,低头吃吃而笑。
落尘向蝶舞使了个眼色,道:“有人在睹物思人呐。”
蝶舞虽不接她的话,但掩着嘴轻笑出声。未央知道落尘话中所指,脸上一红,只得抬头板起脸道:“今夜是月夕,赏赏月也不成么?”
落尘笑着指了指天,故意长叹一声道:“哎,只怕是此月非彼月哦。”
未央瞪了她一眼,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唯有低头只顾吃东西。落尘嘴里闲话不停,忽然拍案道:“哎哟,怎么没有酒呢?这五哥到底做什么去了?”她玩味似的盯着未央道:“往年这个时候他可都会送桂花酒来的,今日莫不是忘记了。”
未央心知她是故意,再让她说下去未免尴尬,抬手就把手中点心向她掷去。落尘眼疾,忙侧身一让,不巧那糕点便直直飞出去砸在一人身上。
“呀!”
三人同时低呼,原是宇文宪方从前院过来,刚巧拐过石屏。
未央一见到他,脸上便更红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落尘的话。
宇文宪见她们三人神色不一。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落尘忙让了位置给宇文宪,嘴里还道:“正说着你就来了,可让人想死了。”
未央猛地狠瞪她一眼,皱眉道:“还说!”
落尘眨眨眼,似乎是委屈的叫道:“我又没说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未央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好跺脚扭开头去。宇文宪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洒然一笑,气朗神清的道:“我和你祖父谈了点事来晚了,你们都吃过了?”
未央晓得他是在解释。不免甚感窝心。转念一想,李希宗怎么没有随他前来,随即才记起月夕宫里都会举行夜宴。请到各个门阀的长者同沐圣恩。
圣恩……未央神色随之黯然,心情陡然坠跌,然而亦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光景。
宇文宪默然片刻,半带微笑的道:“听说明日李公有匹好马要送来,就在城外李家围场。不如你们三个一起去?”
他虽然问的是三人,可谁都知道他是在对未央说话。落尘用胳膊肘挠了挠未央,未央才迟疑道:“骑马?”
“嗯。”宇文宪含笑点头。
未央见他清俊脸孔上的肯定,如这十五的月亮清澈的照到人心上,不由得记起草原上策马扬鞭的情形。
宇文宪侧头看她,不觉笑道:“这回你不会怪我教会你骑马了吧?”
未央被他看破心事。俏眉斜飞,道:“那是你凶我,还冷嘲热讽的。不能被你小瞧了去。”
宇文宪带了一点浅薄的坏笑,眼神更加的明亮,“要不明日咱们比试比试?”
未央道:“好呀,输了的人怎么说?”
宇文宪大笑道:“输?你以为我会输给你么?”
“是么?”未央微微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他:“你若是输了。就把欠我的桂花酒补上。”
宇文宪眼底闪烁着喜悦的神色,道:“一言为定!”
“喂喂喂!等等!”落尘听了老半天。忽然感到自己成了多余的,不满的伸手在二人面前止住道:“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呀?别忘了我的骑术那也是一流的。”
未央白了她一眼,道:“你输了给我什么呀?”
落尘歪着头想了半晌,邪邪的笑道:“我要是输了,就把倾国剑送给你。你要是输了,嘿嘿。”她盯着未央的脖颈道:“把这个给我。”
未央低头一看,忙捂住道:“不行,这不能给你。”
落尘叉腰道:“为什么不行?我的剑比不上这坠子么?”
未央断然道:“其他可以,这个不成。”
落尘扬一扬眉,道:“呐,这可是你说。你要是输了,我不要你这坠子,你得给我一件我想要的东西。”
未央这才醒悟到又被她套进话里去了,不免有些窝火,但猜不到她究竟想要什么,欲问,却已听她续道:“总之是你给得起的。一句话,你敢不敢赌?”
未央心道她也没什么可输给她的东西了,便道:“好,一言为定。”
宇文宪别有深意的看过落尘,转头向蝶舞温雅的笑问道:“你也一起吧。”
蝶舞抿嘴笑道:“奴婢没有什么可以赌的,就跟着娘子吧。”
宇文宪也不再问,四人围坐,谈笑风生,似乎所有的险楚、心酸、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每说不到三句,宇文宪便若有似无的挪动位置,未央岂会感觉不到他的故意,然而并不曾多想或是多问,只难得开心的和他们笑闹。
间或彼此隔空相望一眼,有种脉脉的情愫悄然滋生。
第二日,天公作美,天气晴好,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未央换了一身健装,束缚的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唯美,远非再是当年瘦弱娇小的小娘子。她把头发梳成马尾状,英气逼人丝毫不逊色于落尘,然却有一股落尘全然没有的妩媚。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