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你聪明沉稳,远胜过嬷嬷当年,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分外欢喜。嬷嬷没有别的本事,只是在这宫里走的看的比你多些。我今日告诉你的话,切不可对第三人再提及,日后用得上的时候,再拿来救命,知道吗?”
蝶舞闻言点了点头,知她因宇文赟和李妃的关系才会如此,否则就算是自己也会选择守口如瓶。知她还有后话,凝神细听。
唐嬷嬷话说的太多,似乎有些乏累,喘了口气,续道:“宫里的女人,要活下去可以选择明哲保身,但若要活的精彩,不仅仅是靠温柔和美貌,而是谋略和手腕。你们自来了长安,就不可能再只求保身了,握住皇帝的心思容易,要像独孤月容一样成为皇帝不可或缺的一根臂助,才能立足在大周朝!”
……………
小桥临水处,月华如链映在湖中,带着清隽和柔和,初秋的风有些微凉,吹得人影一片晃然。寝殿里投出铜枝荧火的灯光,蝶舞垂首立于窗外,地上淡淡地投下一道深长孤寂的影子,四周竟是持着团扇扑捉萤火的宫婢,调笑嬉闹掩不住这里的暗无声息。
窗纱里投出青娥曼妙的身姿,正在手舞足蹈的讲着故事,可以想象此时的未央正支着脑袋笑听,那笑如和煦春风暖怀,如皓月当空无暇。宫里的人注定是没办法干干净净的,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都被包裹在了权力和yù_wàng的厚重外衣之下。
未央,亦是注定无法像一个公主一样的成长,她的背后隐匿了太多的包袱和无奈,她的爱情,她的孩子,她的齐国,她的未朝……蝶舞有理由相信,为了这些,她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去拼一次,可是,此时的蝶舞,是多么希望她能为自身去搏一次。
……纵然是一枚棋子,我也绝不要做弃子……娘子,你要记得你曾说过的话呀。
“蝶舞怎么还没回来?”
未央幽幽的声音传来,牵扯回蝶舞的思绪,她轻叹了口气,敛了心神,自后园偏门迈步进内,拨开珠帘,步入寝殿,一边笑道:“奴婢回来了。”
未央见她回来,指着青娥道:“青娥今晚讲的故事不好听,你来讲一个。”
蝶舞不料她竟不问唐嬷嬷和自己说了些什么,歪着头察看她的神色。未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纳闷道:“怎么了?”
蝶舞抬眸摇头道:“没什么。”接着走近案前,道:“娘子要听什么?奴婢可没什么故事好讲呀。”
未央抿了抿嘴,也不知究竟想听什么,青娥在旁插嘴道:“不如蝶舞姐姐讲个自己的故事给咱们听?”
蝶舞一愣,自己的故事?她看向未央,皱了皱眉头。未央依稀记得曾在梅园有听过她提及从前,却说得不甚明了,只知她曾在晋阳宫日子过得并不如何,即便她真愿说,只怕旁者也不忍听闻。
未央摆手道:“哎呀,老听你们讲这些宫里的事,听着我也烦了,就不能讲讲别的吗?”
蝶舞见她如此,知她是为自己帮腔,心下不禁感动,又念着唐嬷嬷说的话,不免有些触动心口。心想着即使不能告诉未央,可有其他的方法让她知道有一个这样的故事,以免将来突然闻之时,那后果她不能亦不敢预测。念及至此,又触动情怀,蝶舞依着案边缓缓坐下,扯动嘴皮,强笑道:“那奴婢就讲个故事给娘子听,这个故事是凌玥姑姑讲给奴婢听的。”
1北齐文宣帝,即高洋,李祖娥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