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全家的当然有话说,她跪着向前爬了几步,说道:“老爷,奴婢确实去兀良合家说了这件事,可那也是为了月家着想,怕大少爷连累了整个月家罢了!绝对不是像这贱婢说的那们,奴婢没有编瞎话出来诬陷于大少爷!”说着,她自己也猛然间意识到月旃氏和自己是被摆了一道,不由得抬起头怨毒地看了月华一眼,到底顾及着他是主子,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指着银环说道,“是她!是这贱婢故意编了那番话来引奴婢上当的!”
月华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口口声声地贱婢,她是贱婢,那你是什么?莫非仗着自己在大太太跟前服侍了几年有了几分体面,就把自己当作主子了不成?我也提醒你一句,月家从老太太到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都不曾对奴仆如此轻贱,你还是少狂妄些吧!”
“奴婢、奴婢不敢。”马全家的见月望也是一脸嫌恶,连忙低下了头,说道,“奴婢也只是一时情急罢了,再也不敢了。”
月望依旧不论真假,接下去问道:“好,就算这个消息是银环告诉你而不是你自己编造的,那为什么你一听说大少爷勾结版军,就立即去了兀良合家?我月家难道就没有人当家做主了吗?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听到指使二字,月旃氏心头一跳,立即站起来说道:“老爷这就是在说妾身了?”
“大太太何必这么着急?”月华在一旁笑了一下,说道,“我倒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马全家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仆妇,哪来的胆子编造这种谎言?况且,我也实在想不通,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想必是她暗地里被谁收买利用了。连大太太都蒙蔽了呢?”月华本来就没有期待这一举就能把月旃氏打倒,他这次的目的就是折断她的臂膀,让她从此不再小看于她,不过,能趁这个机会在月望心里留个疙瘩也是好的。
而他这话却正说中了月望的心思,他甚至希望马全家的是被外头的人收买了,而不是被月旃氏指使的。但现在月旃氏毕竟是嫌疑的,他不好像俩人独处时那般细心劝慰,只淡淡地说道:“正是这个道理,你不要想多了。”
月旃氏却并不理会他们的话。只侧身坐在椅子上,拿帕子捂了眼睛说道:“枉我为这个家辛苦了这么十几年,没落个好名声不说。还惹得一身是腥,早跟老爷说休了我算了,何苦留我在这里惹人厌烦?”
马全家的见月旃氏只为自己开脱,却并不为自己求情,不由得地急了。连声喊道:“大太太,奴婢没有编造谎言诬陷大少爷,奴婢是冤枉的呀!”
月旃氏不理,却从帕子一角露出了一个眼神给马全家的,让她稍安勿躁。但马全家的此时已经被吓得半死,如何还能安心下来?月旃氏的目光也只是让她更加灰心。
月望便又问道:“马全家的。我是在问你,为何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去了兀良合家?”如果她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他,那么他还可能只是将之责罚一顿就囫囵过去了。可偏偏她首先便是去兀良合家告密,想到今日的凶险,他便觉得此事非查清楚不可。
“因为……”马全家的又看了月旃氏一眼,说道,“因为姨太太是兀良合家的三太太。又是武将之家,奴婢当时也是慌了。想着请姨太太肯定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所以就去找姨太太帮忙了……”
“还在狡辩!”月望喝断她的话,说道,“看来,不用刑你是不用说真话了,来人,先打上三十大板再说!”月望身边的护卫知道他要审人,早已在院子里准备好春凳、绳索和比手臂还粗的板子,马全家的见状便吓得瘫在地上向月旃氏大喊救命。
而月旃氏早已暗暗地对她了个手势,示意她假装晕倒,但马全家的慌乱之中竟然没有注意到,现在这么一喊,月旃氏只得哭着说道:“老爷,她好歹也救过妾身一命,如今竟非要屈打成招吗?”
“什么叫屈打成招?”月华一脸不解地问道,“难道大太太是说父亲做得不对吗?这马全家的先是谎报军,令父亲一个堂堂的三品大员在一个小小百夫长跟前丢了颜面不说,后来又擅自撕毁证据,现在更是口出恶言、百般狡辩,若不是要查清真相,立马杖毙都算是便宜了她了,何况只是三十大板?”
月望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当然,月旃氏的眼泪一如往常一样让他心疼,但现在是在外院,又当着长子的面他再怎么情深意重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沉了脸色。
月华又走到马全家的跟前,说道:“其实以你今日所作所为,你这条命就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区别只是痛痛快快地去死呢,还是受尽折磨、连累家人一起上路。对了,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几天学着理家,虽没大敢动手管,却无意间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马全现在十分出息呢,替月家管着南边的田庄,连宅子都在京城置起了一座呢!听说还养着个美貌的小妾,日子过得比父亲都还威风呢!”
马全家的原来并不知道这些事,现在听月华这么一说竟然愣在了原地,几个护卫趁机把她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便传出惨叫与哀求的声音。月华却忽然想起五年前,汪妈妈被打死时那一句句怒骂与诅咒。
声音没一会儿便歇了下去,想是有人把马全家的塞住了嘴。而月旃氏擦了眼泪,坐在椅子上,说道:“既然老爷要查,总不会光查我的人吧?这消息究竟是怎么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