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月旃氏随手抓起一个天青釉荷叶边的茶杯掷了出去,摔得粉碎,喜蓉连忙弯下身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月旃氏的胸口犹自一起一伏的,月盈连忙过去抚着月旃氏的背帮她顺气,随后又向几乎要跪倒在地上的喜蓉喝斥道,“管好你的舌头,若有半个字传出去,我就撒烂你的嘴!”
“奴婢不敢!”喜蓉顾不得一地的碎瓷,连忙双膝跪下,“奴婢什么也没有听到,万万不会有半个字传出去。”
月盈也不理她,又对月旃氏说道:“娘,您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那女人要找大夫,说明他胎气不稳,最好是根本保不住,这不是正值得咱们高兴的事么?您完全没有必要生气,要请大夫就让她请就是了。”说着,月盈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月旃氏现在是越发暴躁易怒了。现在月旃氏借口月盈长大了也该学着理家了,让月盈跟在自己身边学着管事,所以,月旃氏这件事情也不瞒着她。
“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月旃氏的矛头立即转身了月盈,她说道,“那贱人才怀孕不到三个月呢,都请了几回大夫了?我现在六个多月都没她看大夫的次数多,而且,那贱人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出?她哪里是真的有事,分明是用这种下作手段哄骗你父亲去看她罢了,你就等着看吧,今天晚上你父亲一回来准往那边院子里跑,哪里还记得咱们娘几个?”说着,她恨恨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发出,连朔哥儿如今都常受到你父亲夸奖了,难道不是那贱人枕边风吃的?怀的不过是一个庶出的东西罢了。竟然敢这船张狂!以为我现在真的不中用了么?就算我现在碍着老爷、老太太不敢对月华那小崽子怎么样,她一个小小的贱婢我还对付不了么?”
“那……”月盈小心地左右瞟了一眼,发现喜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完碎瓷退了出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很明智地没有提醒月旃氏她自己也是亚庶出的,而且一开始也是妾室。月盈松有些无奈地问道,“那娘您想怎么样?”对她来说,让月旃氏去对付杨姨娘总比去对付月华好多了,杨姨娘向来忍气吞声好欺负,而月华现在却是风头正健。京城里好些王公贵族子弟都与他结交,据说……还包括了她那个未婚夫,现在与月华作对并不是明智之举。只是。她只知道月旃氏告诉她的一些小事,却并不清楚月旃氏与旃兰艳两个人的事,否则,她又会怎么想呢?
“一个贱婢而已,还用得着想么?”月旃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月盈。叹了一口气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随口说了几个主意,随后又说道,“要不是我前头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你父亲现在忌着我,否则我会容她到现在吗?她既然不知道感恩惜福。那她的好日子过到这里便也算是到头了。”说着,她冷笑了一声,眼中的那种阴狠连月盈都吓了一跳。月旃氏却没有注意到月盈的表情,拉着她放柔了声音,“盈儿,你都是快要嫁人的了,很快就要自己面对这种事情了。婆媳、妯娌、妻妾之间,无论哪一个人都不容你轻乎。到时候你若还像现在这般心慈手软,她连个婢女出生的妾室都斗不过,又如何在婆家立足呢?如何得到夫君的宠爱?如何成为当家主母?又如何保护你将来的孩子?听娘的话,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所以女人要过得好就必须心狠,知道了吗?”
“是,娘我知道了。”月盈想到月旃氏所的说的那种日子,心下惶恐,嘴里也不由得问道,“那对牌……”
“给她!”月旃氏不由得又焦躁了起来,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无论你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都不要脸上显露出来,更不要做出任何可能留下把柄的事情。你现在不仅要把对牌给她,还要亲自去看看,送些上好的药材去慰问才是,还要叫她姨娘,叫她肚子里的孽种为弟弟!”说着,月旃氏又咬了咬牙。
即使月盈还不像月旃氏所说的那么心狠,对于这些面子上的人情来往还是很明白的,这会儿纯粹是被月旃氏的喜怒无常吓得失了分寸罢了。见月旃氏这样说,她松了一口气,忙点了点头,说道:“娘的吩咐女儿记下来,女儿这就去办,顺便去看看那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到时候再回来给您回话。”说完,便匆匆地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月阔察.博尔赤金率领的南征军已经抵达了德州,刚进城后就发现不对,整个德州几乎是一座空城,待月阔察.博尔赤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以马翻云一党为首的人围在城中来了个瓮中捉鳖,但月阔察.博尔赤金领军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他早猜到德州境况有异,早命欧阳云起带了一半的人马隐藏起来走了另一条路线,信号一发,欧阳云起便带人赶到了德州与月阔察.博尔赤金一起夹击了马翻云一党,正好,与马翻云占据皖城、宿州时所用的伎俩如出一辄。马翻云一党中了计,只得暂时撤离,月阔察.博尔赤金乘胜追击,用三天时间夺回了宿州城,并救出了被俘虏了的兀良合家的人。
不过,这消息传到京城时又是十来天以后的事情了,频频传来的捷报让当今圣上龙心大悦,相对的,京城的百姓们也就好过了一些,一时间,无论是夏人、汉人还是色目人都为此松了一口气,至少,战争暂时不会波及到京城,他们还可以安然度日。
除此之外,便是更加振奋的兀良合家了,消息传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