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城东有一条小村子,唤作兑村。兑村村头之处有一条河,这河虽然有些宽大,可却没有名字,因为这是兑村的河,所以大伙儿都只管这河叫做兑河。
兑河不深,反而有些浅,如今正是夏日之末,炎炎夏日之期,这兑村的孩童们便三三两两欢笑着下了这浅河里面嬉戏游耍,欢声笑语一时间荡漾在兑村的上空,久久不散。
一些妇人拿了自家丈夫孩儿换洗出来的衣裳,三三两两的在这河边,拿了皂角,端了木盆,持了洗衣棍,蹲在河边,看着那些孩童的嬉笑打闹,时不时三三两两接头说些事儿,一幅安宁无比的画卷展现眼前。
在这兑河的边上不远处,有一处山坡,平平整整,观其样子乃是被人整成这般模样。从这个山坡上面站着看去,便可以看得有些远,可以穿过兑村矮矮的村墙,看到远方。
此刻这山坡上面正站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一人站直了腰,目视前方,一身白细布的襕衫,圆领大袖,下施横襕为裳,腰间襞积,脚着一双狼皮靴子,但见这人三旬上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虽身穿一袭平民百姓服,却遮掩不住身上那一股威严之意。
在这男子身后,站着一青衣老者。肤色古铜,头戴毡帽,尖尖的下巴上面留着几缕稀疏的山羊胡子,背有些佝偻,一双凹陷的眼睛却是亮堂无比,此刻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眼中满是恭敬之意。
那青年嘴中含笑,看着那河里的孩童嬉笑打闹良久,这才笑了笑,旋即转身回头,对那老者问道:“玄老,可曾查到静儿这段日子去了何处?”
那老者闻言笑道:“少主,公主并未去了何方,还在这霸州城内!”
青年闻言眼眉一挑,说道:“哦?”
老者见状轻轻说道:“自从公主得知少主入了中原,来了这霸州城中的消息,她便竭力想要劝阻少主放弃这般打算,如今少主东风具备,想必公主是心中有些生气,耍了小性子去玩了吧!”
青年闻言叹了口气道:“我这妹子,自小便聪慧无比,我这做哥哥的,这些年都不曾好好陪着她玩过,当年也是我粗心大意,竟让父王听信了那道人的话,将我这妹子自幼便送去了那宋国紫薇山,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却是……唉!”
老者闻言正色道:“少主这番作为,乃是为了我王的大计,更是为了我大夏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着想,公主年幼尚不懂事,少主便莫要挂在心上了。”
青年闻言却是蹙起剑眉,缓缓摇头道:“非也,我这妹子乃是在大宋国那道教真人碧虚子门下学艺,那碧虚子听闻乃是继睡仙扶摇子之后的又一大能耐者,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老者闻言忍不住道:“少主,依您所言,若是我王大军挥下南下,那碧虚子会横加阻拦不成?”
青年闻言冷哼一声道:“此言差矣,朝代更迭对于他们这些修道之人来说,只要不曾威胁到他们的道统,他们便不会多造风雨,加上这碧虚子虽有大能耐者,可在这宋境之内,却也不能是他能ducai,莫要忘记,他们可是有一个很大的对手在虎视眈眈呢!”
老者闻言喜道:“少主的意思,莫非是那……”
青年轻轻挥手制止了他的言语,淡淡道:“此事尚且不议,如今这天快要变了,不能让公主留在这些市井之地,你去,将公主带来见我!”
老者闻言身子一震,恭敬说道:“是!”说着躬身退下,旋即身形一动,竟然快若苍狼,渐渐远去。
青年嘴角挂着冷笑,又转身看向那兑河里面嬉戏的孩童,嘴里却是喃喃笑道:“保定军,乾宁军y,我就不信你们就真的亲若一家了。父王的霸业,便从你们两个身上开始吧!”
……
沈克成沈少爷这段日子可是成日都是生活在仇恨当中。他从来都不曾这么恨过一个人,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彦青,若不是他,自己能丢了这么的脸么?
虽然自己被父亲关了禁闭,不得自己踏出沈家一步,可在沈家的人却也不少,无论是服侍自己的丫鬟,或者是自己沈家的庄丁,他似乎都能感觉得到,这些下人们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都是充满了嘲笑之意,让他心中对彦青的恨意越加强烈了起来。
而且自己看上的那薛家小娘子,此刻想必已经跟那彦青做了那夫妻之事了吧?他一想到那像朵儿楔一般的美人儿与彦青在床上做了那fēng_liú之事,想到那薛家小娘子躺在那彦青的怀里似嗔还羞的模样,他便感到自己的胸膛都快要炸裂一般。
若不是那卑贱的家伙,自己岂能丢了这么大的脸?若不是他,那薛家小娘子此刻应该在自己胯下承欢,她本要成为自己的女人!可如今……
今日是他解除紧闭的日子,昨夜自己父亲唤了自己去了书房又将自己教训了一番。说什么如今三叔已经是对自己彻底失望,杨家与自己沈家又是明里暗里相斗不已,让自己收敛一番,莫要再继续出去做出这种丢人之事云云。
可能么?此仇不报非君子!沈少爷以前虽然不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君子,却也不曾将自己定义成为一个小人。
他是好色,可却不曾强迫过一个女子成为他的女人。以他沈家的财力,以他乃是沈家的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容易?只是现在可不一样,他看上的女人,现在已经被人未足先登了,这对他来说岂不是一个**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