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社出动了多少人?”电话那端瓮声瓮气。
“人不多,但是会携带武器。据说,龙行社社长也会出现。”
“海拓南?”电话那端惊了一下:“这个狡猾的老大可从来没被我们抓到过把柄…看来这一次收获不会小。”
“师傅,都说擒贼擒王,但我担心今天的事还构不成给海拓南定罪的威胁。至于其他人——”尚佳轩的声音有点弱势。
“佳轩啊,当警察的心里除了法律不能有别的天平,私人的事要以大局为重…”
“我明白的。”
“南哥!”
“南哥!”
当海拓南的身影出现在仓库,四个杀手频频向他示意。白皑萧手里的枪几乎捏出了冷汗。
海拓南穿着长款的黑色西装,站在废墟样的门口,他斜倚着身子半边在阴影里模糊不清。眼镜片反射着偶然的一缕夕阳余光,给废弃的场景里镀上一种中世纪古堡的悲凉。
“开枪啊…”海拓南望着白皑萧枪下的苏子乔:“等了我这么久,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表忠诚的么?”
“南哥,赎金还没到…郑茵芪要求两日宽限。如果现在就撕票…她万一需要看儿子活着的证据——”
“赎金已经到了…”海拓南笑着扬了扬手机里的银行账目页面:“她刚刚把房产交易信息挂上去,我就派人接手了…现在都在我手里。所以——你可以放心开枪了。”
白皑萧看了下时间,他只能尽力拖延哪怕一分钟,警察的出现就越有可能会改变局面。
“我再跟他说两句话吧。”白皑萧转向苏子乔:“我和你之间,本来就不该有任何交集…今天的对立局面也不过就是因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而我是杀人越货的黑社会罢了。如若要把这一切归结是谁的错…下辈子投胎的话,你可以好好问问你妈。”
“小萧!你说过你不恨我了…你…”苏子乔难辨真假,一时间被他满是杀气的脸孔吓得呆住了。
“恨一个人未必要他死,而要杀了一个人的理由…有时根本就称不上理由。”白皑萧的枪慢慢举过苏子乔的头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萧…”苏子乔的眼里流下泪水:“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我妈妈。不管她做错了多少事——”
窗外警车呼啸,鸣笛声声。白皑萧长长得吐出一口气,两个指头按上了自己的下巴。
趁着一众人的骚乱,苏子乔会意了白皑萧的暗号,他猛然挣脱开手脚上的胶带撞开白皑萧便往东南角落冲去!
白皑萧抬起手枪,他自认为五六米的距离中自己的枪法完全可以击中门上的锁而不必担心误伤任何人——除了,一直躲在海拓南身后不明真相的郑唐衣。
听着刚才两人的对话,郑唐衣的心早已跌入谷底。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白皑萧瞄准的分明就是苏子乔的后心!
“住手!”郑唐衣推开海拓南闪身进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扣动了绝望的扳机。
白皑萧听到枪声的时候有些诧异,那重叠在一起的声响没有被铁索叮当的金属撞击所盖过。而是闷闷的软软的,带着些又沉重又刺耳的回声。等到他意识到这一枪是打在自己的背上之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得从二楼的台子上翻了下去。
开枪的人…是你么?唐衣…
白皑萧觉得下坠的过程好漫长,他眼前出现了海拓南得意的笑容,郑唐衣绝情的平静,苏子乔不明所以的惊讶和尚佳轩心疼的呼唤。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就如同我当年,不肯相信你一样…白皑萧清楚得感受到肩背落地的瞬间似乎撞上了坚硬的障碍。那种从虚幻打入现实的痛感让他五脏六腑都搅弄在一起。天旋地转警笛呼鸣,夕阳下的视线能见度很低,他似乎看到郑唐衣扑上阳台的那张脸——他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痛呢?
不知过了多久,白皑萧感到摇摇晃晃得痛一层层从身体最深处透过来。
“小萧!小萧!”他躺在尚佳轩满是血污的怀抱里,听得他急切的呼唤。
“我还活着啊…”白皑萧猛地一呼吸,疼痛瞬间袭来。他吃痛皱紧了眉头:“这是哪…”
“车上,去郑唐衣的别墅,林医生等在那。豪哥,快一点!”尚佳轩抹了一把脸,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伤得严重么…”白皑萧拼命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还好,子弹擦着肺过去…但你摔下去的时候也伤了脏腑。先不要说话了…我们马上就到!”
“萧哥!你撑着点!”陈豪的声音从前面驾驶座传来:“他妈的是谁把你打伤的?老子废了他祖宗十八代!”
“子乔怎么样了…”白皑萧试着撑起身子,无奈上臂连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软绵绵得靠在尚佳轩的怀里。
“他被大饼顺利接走了,南哥和其他人都被警察带走,我怕引来麻烦于是抱着你直接逃离现场…”
“他们都没事就好…”白皑萧咳嗽几声,尚佳轩将他紧紧搂住:“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赶到的——”
车子停在别墅楼下,白皑萧冲陈豪道:“阿豪,你…快去…看看现场的情况…”
“萧哥,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我这就去警察局门口等海拓南,等我找到开枪打你的人一定要他好看!”
“别冲动…咳咳…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汇报——”
“我知道了!阿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