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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富宁在吕德昌的办公室只待了一刻钟左右,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走的时候,垂头丧气,步履蹒跚。
韩立诚将这一幕看在眼,眉头不由得轻蹙了起来。从黄富宁的表现可以看出,吕德昌事先极有可能给了他什么承诺,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他才会如此萎靡不振。
按说这情况和韩立诚并无关系,他因何蹙眉呢?
黄富宁是三沟乡派出所的老人,又是指导员,他的存在,对姜凯来说,本就是个威胁,如果他再有吕德昌撑腰的话,那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韩立诚不惜通过陆亮、孟传祥将姜凯搞到三沟乡来任派出所长,绝不只想让他挂个空名,而要想掌控住派出所,这个黄富宁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韩立诚坐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揉起眼角处的晴明穴来。
经过一番思索后,韩立诚意识到黄富宁的存在对他而言,倒未必是一件坏事。他之所以让姜凯出任这个派出所长,是因为目前除其以外,他并无其他人可用。
姜凯的能力如何,韩立诚并不清楚。在此情况下,黄富宁变成了一块试金石,如果姜凯没法搞定的话,那说明他的能力一般,并不堪大用,韩立诚也就没必要费心思培养他了。
虽说想通了其的因果,但韩立诚心里还是没底。如果姜凯不能掌控派出所的话,他要想在三沟乡有所作为便比登天还难。
两世为人的韩立诚深知,要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无论在上位、下位都要有人,姜凯是从今生拟建班底的第一个成员,他可不想第一枪便是个哑炮。
撇开韩立诚的患得患失不说,吕德昌这会则是满腔的怒火。吕德昌在第一时间将黄富宁叫过来,除了告诉他所长一事有变外,还想面授机宜,让其想方设法的将派出所里的大情小事掌控在手。
谁知黄富宁听说派出所长花落别家时,脸当即便苦了下来,整个人如被抽了筋的小龙虾一般,差点没直接瘫倒在座椅上。
吕德昌见状,只得先打发他离开了,至于其他的,只能下次找机会再说了。
“扶不起的阿斗!”吕德昌边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边恨恨的骂道。
从所里过来时,黄富宁只用了两、三分钟,回去时,却用了将近十分钟,车开的如蜗牛一般慢。
黄富宁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倒霉的,上次由于辛武能横插一脚,他没能坐上所长的位置,这次本以为三指捏田螺——稳拿的,竟又出了幺蛾子。黄富宁甚至悲观的想,是不是命注定,他就做不了一所之长。
黄富宁失魂落魄的回到派出所,刚下车,马屁精马靖便快步迎了上来,“黄所,怎么样,是不是任命下来了,兄弟可都等着你公布好消息呢!”
“任命什么呀,给我滚回去好好上班,不该你问的事少问!”黄富宁怒声斥道。
马靖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挨了训以后,屁都没敢放一个,转身回办公室去了。
两日后,三沟乡派出所长终于走马上任了。看着这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所长,指导员黄富宁的心里暗想道,真是日了鬼了,我过的桥只怕比这小子走的路还多,他凭什么任一所之长?
黄富宁的心里拒不快到了极点,但当着局领导的面,他还是代表三沟乡派出所的所有警员对姜所长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姜凯在黄富宁之后做了简短的表态发言,心只有一个,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请黄指和两位副所长以及所有警员多多帮助。
姜凯的话规矩,最后欢迎仪式在大家不算热烈的掌声顺利结束。
当天下午,三沟乡新晋的派出所长姜凯便来到了乡党委政府。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去拜会党委记吕德昌时,他却敲响了副乡长韩立诚的门,这让众人有种跌落一地眼镜之感。
吕德昌是三沟乡的党委记兼乡长,姜凯作为新晋的派出所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该先去吕记那报到才对。姜凯的做法可是坏了官场的规矩,这也是其他人异常关注的原因所在。
韩立诚将姜凯的表现看在眼里,虽然什么也没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姜凯初来乍到,能力什么的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站队倒是很果断。韩立诚心里很清楚,姜凯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告诉三沟乡的所有人,他是谁的人。
吕德昌听秘说姜凯首先去了韩立诚那儿,脸当即就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姜凯在韩立诚的办公室里待了半小时左右,便告辞离开了,韩立诚一直将其送到门外,两人才挥手告别。
“黄秘,你好,我是乡派出所的姜凯,想向记汇报一下工作,不知他现在有没有空?”姜凯走到记办公室门前,问秘道。
吕德昌的秘名叫黄盛,老板的强势使得他也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除了党委委员,乡里的一般干部都不在其眼下。黄盛深知老板对姜凯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当即冷声说道:“姜所长走错门了吧?”
“没错呀,这上面不是写着记办公室吗?”姜凯有意和黄盛装傻充愣,指着门牌道。
黄盛一脸不屑的瞥了姜凯一眼道:“姜所长,这儿是记办公室没错,不过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来三沟乡之前,姜凯也了解了一下乡里的情况,得知党委记吕德昌异常强势,不过对方的小秘便能嚣张成这样,还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