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换衣服的馨雅,看着司空御严肃的表情,有些怔愣,“司空爸爸,你要说什么?”
司空御沉静地又思考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决定将这四年的事情说一说,他并不是想让馨雅因为感激而做出什么决定,只因为他太心疼儿子。
司空擎的腿并不太乐观。九层之台,始于累土,这四年司空擎能够站起来,靠的是一步一步艰难的挣扎。倘若不重视最后一步,也会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局面。
倘若司空擎就此中断了康复训练,那么他这四年所承受的全部都前功尽弃,他将再次回归到轮椅,而且再也站不起来。
在这样的时刻,馨雅对他来说,很重要,她的决定直接影响着他的情绪。
所以,司空御决定将实情告诉馨雅,“馨雅,擎的腿四年前受了很重的伤,一度被医生宣布再也站不起来了,这四年他一直在接受痛苦的治疗和训练,你今天看到的他,其实是硬撑着的,他的腿还没有恢复,还需要大量的康复训练,倘若此时放弃,他将再次与轮椅为伴。”
“!!!”犹如晴天霹雳,馨雅差一点站不稳,她紧紧地凝视着司空御,心底涌起了一波接一波潮水般的心疼,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四年前司空擎是怎样救她的。
司空御接着说,“馨雅,擎对你的感情,从小到大,我们都有目共睹,他为你受伤,也是因为你才如此坚强地重新站了起来,现在是他康复的关键时刻,你的决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司空御疼惜地拉起馨雅的手,“馨雅,司空爸爸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不能要求你违背意愿去喜欢擎,但司空爸爸只求你一件事,暂时陪陪他,让他继续治疗,等他康复以后,你再离开,好不好?”
馨雅的眼泪已经如河水决堤,虽然她猜测过这样的可能,但真正听到这个事实,她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震憾和颤抖,她平生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人。
倘若现在用她的腿去换司空擎的腿,她会毫不犹豫。
她无助地趴进司空御的怀里,泣不成声,“司空爸爸,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早知道,这四年她一定会时刻陪在司空擎的身边。
司空御皱眉叹息,“这是擎的决定,他不想让你知道。”
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馨雅,司空御满满的都是心疼,“馨雅,你是司空爸爸的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你伤心流泪,但是擎他现在很需要你,你原谅司空爸爸的自私,好不好?”
馨雅拼命地摇头,泪水左右滑落,“不是的,是我自私,是我一直缩在壳里不敢出来,是我害了擎,是我辜负了他。”她透过泪光,坚定地看着司空御,“我会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司空御欣慰地笑了,伸手替馨雅擦掉眼泪,“司空爸爸谢谢你,我走了,擎交给你照顾。”
当司空御和馨雅再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隐没于海面,黄昏下司空擎依然安静地坐在石桌旁,手里夹着一根烟,沉默而有节奏地吸着,看也不看两个人一眼。
他其实在等一个决定,他要看看馨雅到底会不会留下来。
司空御懂儿子的心,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向了自己的私人飞机,馨雅紧跟在他的身后,想送一送他。
就在两人经过石桌边时,司空擎突然夹紧了手里在烟,声音冷冽而决然,“馨雅,如果你现在离开了,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面。”
他的话是冰冷的,铿锵的,决然的,就像在痛苦挣扎后做出了一个绝望的决定。
馨雅回头看了司空擎一眼,想说的话太多,但时间还不对,所以她心疼地收回眼神,对司空御说,“我先送你,司空爸爸。”
“好。”司空御点头,径直走向飞机。
司空擎没有听到馨雅的话,他以为馨雅跟着司空御走了,当飞机呼啸着飞入苍穹,他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烟,即而打落了桌上的酒杯茶盏。
他觉得他被全世界抛弃了,他如此深厚的爱,被馨雅当作垃圾,毫不珍惜。
堂堂七尺男儿,一瞬间,红了眼眶。
馨雅转身回来时,便看到完全失控的司空擎,不禁更加心疼他,轻轻走到他身后,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柔声安慰,“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司空擎的身体明显一僵,就像从地狱又被拉回了天堂。
她没走!
馨雅想起之前他将她扛回房间,后来又被她踹了右腿,于是更加担心,走到司空擎身侧,蹲下来就要挽起他的裤管检查他的腿。
司空擎警觉地撤回了腿,“看什么?”
馨雅强忍着眼泪,声音哽咽,“让我看看伤。”
司空擎突然意识到司空御可能说了什么,心中不禁更加恼火,她是因为愧疚而留下来吗?
倘若是,他不需要!
于是,他愤而推开了她,声音冰冷到了极致,“不记得我的话吗,不是我的女人,没资格心疼我,我的腿和你无关!”
馨雅好脾气地拉住他的手,“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
司空擎还是没有好脸色,大力甩开了她的手,“收起你的眼泪,我不需要愧疚和同情,我的腿和你没关系,你若想走我现在就派人送你离开。”
说完,司空擎忘了他的腿现在还严重不适,愤怒地起身大步离开,却刚刚走了几步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暗暗地咬了几次牙,他恨自己的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