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虽然知道这是唯一可以救岑三娘的办法,但她到底还是心疼顾筝、也替顾筝感到十分不平,因此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表面上却故意阴沉着一张脸、故意给罗夫人添堵:“早前我已和郑太夫人商量好,两家慢慢的商议亲事、不让弯弯和平国公太快成亲,这样才算是尊重已经去世的平国公夫人和她的娘家,也才不会被人议论说平国公薄情寡义……”
“如今就算是弯弯的亲事不成了,换成三丫头嫁过去,也没有现下就成亲的道理,”太夫人心里的气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便故意不顺着罗夫人的心意、早早的把将事定下来:“就算我这个老婆子愿意舍出脸面去找郑太夫人商量,那也得等过一阵再去,免得让人说我们岑家的姑娘上赶着要嫁去国公府,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先人!”
当初撞见岑三娘和平国公的事的人可不止一家,岑三娘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哪能像别的未出阁的姑娘那般,不着不急、慢慢的在娘家待嫁?
岑三娘越晚嫁出去就越会被人说闲话,罗夫人自然不愿意这样,当下便不死心的说道:“娘,这样的事可拖不得,不能让郑家即刻将阿媛娶过门去吗?也不是没有人家前头的夫人一去世就续弦的,毕竟替家族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太夫人闻言冷冷的说道:“人家是人家,郑家是郑家,平国公府一向都治家严谨,和前平国公夫人娘家的关系也是十分亲厚,自是不会前平国公夫人一去世就续弦,怎么也得缓个一年半载再正式筹备续弦一事。”
罗夫人想了想,只能折衷提议道:“真要我们阿媛等也可以,但两家一定要先交换庚帖、过三书六礼,把事情拍板定下来才行!否则这一等就是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若是郑家反悔不娶阿媛,我们阿媛岂不是白白吃了这些苦头?”
太夫人心里其实已经决定、明日就亲自去平国公府走一趟,无论如何都要替岑三娘把亲事定下来,但嘴上却故意不给罗夫人一个准话,有意惩罚罗夫人、让她继续干着急:“你不必再多说了,此事必须缓缓再说,不能让人笑话我们岑家不懂规矩!”
“娘……”
罗夫人正想开口继续缠着太夫人改变主意,却见余嬷嬷捧着一张拜帖走了进来,看样子应是有事禀告,让她只能暂且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余嬷嬷一边将手中的名帖呈上给太夫人过目,一边禀道:“太夫人,郑老太太刚刚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明日会亲自前来府上拜访,和您商量要事。”
郑太夫人这个时候命人送拜帖前来、说明日亲自前来拜访商量要事,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为岑三娘和平国公的事而来……
因此罗夫人一听余嬷嬷的话立刻喜出望外,心想这郑太夫人来得真是时候!
如此一来,太夫人心里就是再不痛快也无法再推脱下去,郑太夫人一上门、就只能好好的和她商量如何解决此事……而只要两家一凑到一块儿商量,岑三娘的亲事自是很快就能定下来,不会再拖下去了!
于是罗夫人也不再缠着太夫人了,当下便欢欢喜喜的从荣寿堂告退,风风火火的赶到点翠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岑三娘,让岑三娘只管放宽心、和她一起等待郑太夫人的到来……而罗夫人把好消息带到点翠阁时,岑四娘正好也在点翠阁。
却说岑四娘当初可是因为顾筝的计中计、方才被迫不得不和周淳定亲,因此她心里可谓是恨透了顾筝了!
因此岑四娘一得知原本定给顾筝的平国公被岑三娘抢走后,感到幸灾乐祸之余、还亲自去了听泉院一趟,十分好心的把这个消息告诉顾筝:“七妹妹,听说平国公府的太夫人明儿就会到我们府上来,和祖母商量平国公和三姐姐的亲事……”
岑四娘说着故意顿了顿,带着一丝怜悯、得意洋洋的扫了顾筝一眼,故作体贴的说道:“这件事七妹妹恐怕还不知道吧?我怕七妹妹心心念念的想着嫁到平国公府去,到头来却因空欢喜一场而太过伤心,这不才特意前来知会七妹妹一声,让你心里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免得到时得到消息后慌乱无措。”
顾筝也是刚刚从荣寿堂回来的,怎会不知道这事?
罗夫人找太夫人哭诉时顾筝可是从头到尾都在一旁观看,知道的事恐怕比岑四娘还多呢!
因此岑四娘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往顾筝面前一摆顿时显得有些可笑,且就算顾筝事先不知道、这个消息也压根刺激不到顾筝……顾筝感到好笑之余,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早前我一直陪在祖母身边,又岂会不知道这事?这事儿我怕是比四姐姐还早知道呢,四姐姐这一趟可是白跑了。”
岑四娘特意来听泉院找顾筝,是想看看顾筝得知亲事被抢走后心灰意冷、愤愤不平的样子。不曾想顾筝却面色如常、一言一行和平时相比也没什么两样,让岑四娘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得她自己率先装不下去、直接同顾筝撕破脸……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现下心里定是气得抓狂!_!你这是活该!这是你当日算计我应有的报应!就凭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敢不自量力想和我三姐抢平国公?真真是痴心妄想!”
顾筝听了岑四娘的话不怒反笑,只淡淡地点出重点:“四娘,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一嫁不成就必须得要死要活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