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建安侯府前院里饮宴的公孙克、公孙乾两兄弟听说阮云欢在建安侯府出事,不禁齐齐变色,哪里还理什么建安侯的苦苦相留,均是拂袖而起,大步奔出府来。
汤氏揽着阮云欢,说道,“既然出了今日的事,你趁机到侯府住些日子,不用急着回去!”
阮云欢轻掠云鬓,淡笑道,“既然迟早要回,又何必避这一时?待云欢将手里的事一了,再去看望舅母!”
汤氏不舍,又一再挽留,直到见阮云欢坚持,才叹了口气,吩咐马车先送阮云欢回相府。
望着侯府的马车行远,阮云欢唇角的笑容慢慢落了下来,转身进府,直向后院而去。今天她顺势落水,算计秦琳不过是顺手,重要的是,今天阮一鸣、秦氏和阮云欢都在建安侯府饮宴,不到晚上不会回来,这是一个机会!有一些事,她必须搞清楚!
骤然看到阮云欢怒冲冲的进门,紫竹苑门口的小丫头都是吃了一惊,忙蹲身行礼,“大秀,您……您怎么回来了!”这还不到午时,怕是饮宴还没开始。
“滚开!”阮云欢怒喝,径直向里面闯去。
小丫头吓了一跳,忙退后两步。这位大秀进府之后,虽然处置过几个人,行事说话却一直是淡淡的,从不曾见她发这么大脾气。
阮云欢也不等小丫头打帘,自己“哗”的将帘子一掀,直闯进老夫人的屋子。老夫人正在品茶,被她吓了一跳,抬头见她身上穿着一套天青色的软纱裙衫,已经不是早上出门的打扮,不由问道,“欢丫头,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阮云欢也不见礼,气呼呼的往那里一坐,说道,“孙女险些将性命丢在建安侯府!”一副小女儿家受了委屈来告状的姿态。
老夫人大吃一惊,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阮云欢话说半句,突然向左右一望,噘嘴道,“祖母,这么多人在,你让孙女怎么说啊?”
老夫人眸光一闪,笑道,“什么事不好说?”抬头向众人吩咐,“你们都退下罢!罗妈妈,取大秀爱吃的桂花酥来!”
“是!”众人应命,纷纷退了出去。只有一个名叫秀荷的微一犹豫,退了几步,却又立在门口。
阮云欢微一扬眉,瞧着她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秀荷行了一礼,赔笑道,“大秀,老夫人这里总要人服侍,旁人都退了去,秀荷便留下给老夫人和大秀端茶递水可好?”
阮云欢怒道,“我们祖孙说话儿,你们呆这里做什么,快走快走!”
白芍忙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姐姐,我们还是外头说说话儿罢!”携着秀荷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秀荷微一犹豫,见阮云欢一脸怒容,只得随着白芍出去。屋子里一时只剩下祖孙两人。 &&~.(.
阮云欢向内室望了一眼,轻声道,“我们到里边坐坐如何?”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室,见再也没有旁人,又到窗前瞧了瞧,但见白芍、青萍两人守在院子里才放下心来。
老夫人见她慎重,不由紧张起来,问道,“云欢,怎么了?”
阮云欢回身扶她在椅子里坐下,开口就问,“祖母,你得告诉云欢,你有什么把柄落在秦氏手里,至使她敢如此对你?”
老夫人一怔,脸上的神情顿时黯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叹道,“我能有什么把柄,是你四叔!”
“四叔?”阮云欢大为意外,问道,“我四叔怎么了?”
阮老太爷共有四子,阮一鸣为长子,次子三子都是庶出,成亲后分府另过。四子阮一鹤是老夫人所生,如今放了外任,在江州任知府,又能有什么事,竟然会被秦氏拿成把柄?
老夫人踌躇片刻,叹了口气道,“五年前,他奉命往平邯府押运粮饷,却……却一时糊涂,贪污军饷,被秦胜成拿了个正着。秦胜成将事情压下,却拿了他贪污的证据用来要协,如果……如果他将那证据交上去,你四叔……你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