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问渔心情不是很好,方景城让花璇陪着她去贾瞒的山庄找小开说话散心,自己说有些公务要处理,留在驿站。
杜畏站在方景城旁边,看着少主翻检着一堆杂杂碎碎的公文本子,神色凛然,目光冰凉的模样,他便摇头叹息。
他的少主,不愿意让傅秀跟着操心,所以对傅秀说话时总是嬉闹着没个正形,可是他的内心恐怕是万分沉重,此时他们在祈国,用腹背受敌来形容此时的处境也不为过,这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险。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之间叛变,连温琅都走到了他们的对立面,所有的人齐心合力地将全少主逼到了几乎绝境,少主绝不可能如他表面上的那般风淡云清,他只是想扛住所有压力,不愿让傅问渔也跟着担惊受怕。
就像傅秀永不可能知道,少主他为了天之异人的逆天天象,生生折了四十余年寿命,他总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做好,让傅秀无忧无虑,是他最期望的事情。
“少主。”杜畏担忧地唤了一声,这一回,少主真的还有办法吗?
方景城抬头看他,笑了一声:“别紧张,万事,总有解决的方法。”
“可是少主,皇榜已然张贴,不日消息应该就能传回丰国,您与……与长贤公主的婚事也只是在萧皇后的一念之间,指不定哪天就让您完婚,属下着急啊。”忠心的杜畏焦虑不已,少主绝无可能娶那个长贤公主,逼不得已的时候,他甚至相信少主会大杀四方,杀出这里。
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是啊,指不定哪天就让我与她完婚了。”方景城笑声道,但那笑容里连半分温度也无,他早就知道,他以丰国质子身份来这祈国,必然要受诸多委屈与刁难,但他全不在意,反正是为了丰国,为了傅问渔,他忍得受得咽得,但他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迫娶另一个女人,万般苦难他让得,唯独这件事,他半分妥协的可能也没有。
萧凤来若以为拿着丰国作要挟就能逼迫自己就范,未免太过天真!
他与杜畏在房中整整一天未出门,下人端来吃食杜畏只在门口接进去,不许旁人靠近,他的少主,将要真正的凭一己之力硬撼整个祈国,他就必须保护好少主,不受任何人干扰。
方景梵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望着方景城的房间,他说不明白此时自己内心的感受,有些释然,他终究没有对自己的大哥做出残忍杀害的事情来,他们依然是兄弟,依然是手足。
又有些悲伤,若他有他大哥那般魄力,哪里会走到这一步?他也只是想着,他已经是太子之尊了,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傅问渔的目光还不能放在自己身上?
从前是自己配不上她,便连想不敢作妄想,可是现在的自己,已是光芒万丈,她为何却依然对自己视而不见?
那么,如果大哥娶了别的女子,永远留在了祈国,傅问渔早晚有一天能看到自己,并且感受到自己对她一片情意吧?
当年在京中,自己还是个无用的梵王爷时,她也能对自己笑脸相待,为什么现在,反而只见冰冷?
方景梵他想不明白,这样的问题连温琅都想不明白,更何况一个方景梵?
原本,方景城因为温琅的原因未彻底让整个蛛网的人在祈国活动起来,但现在既然温琅也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方景城也不必在顾及,所有的人,**之间,彻底复活,那些藏于街头巷尾的小小的人物,如同一道道看不见的网,在方景城的指挥之下,迅速活跃起来。
“杜畏,韩峰最近如何?”突然方景城问道。
杜畏不明白此事跟韩峰有什么关系,只回话道:“跟以前一样,在萧皇后和温太子之间来回摇摆,未定下心到底投靠于谁。”
“很好,你去找几个人盯紧他,我估计温琅很快就要找上他了。”一如方景城所言,他与傅问渔早先时候为了温琅的力量能得到巩固,千方百计地要替他拉些人手,那韩峰就是他们首要挑中的,也已经事半功倍,只差临门一脚,韩峰便会倒向温琅。
温琅,自然是要补齐这一脚的。
于是温琅这一日召韩峰来府上闲坐,他显露着一个太子应有的底蕴和气势,笑望着韩峰:“韩大人痛失爱女,本宫也很遗憾。”
韩峰并没有什么痛,他并不心疼他的女儿,他只是心痛自己如今两边不是人而已,萧凤来近来对他的态度越发暴戾,隐约看出他有叛变之心,温太子又跟丰国的少将军和傅问渔闹翻成这副模样,韩峰左右不好选。
他低头谢过温琅的好心,却不再多说什么。
温琅又道:“本宫知道,韩大人求来求去只是求个官运亨通,求个富贵平安,想来这些日子,韩大人已经想清楚了,谁才是真正能让你活下去的人。”
韩峰便道:“谢太子殿下体恤,只是微臣近日身子不适,脑子也昏昏沉沉,并没有想过这些事。”
“哦?傅问渔与方景城去找你谈的时候,你便是活力十足,有话答话,本宫找你说此事的时候,你便身子不适,脑子不清醒了?”温琅冷笑了一声,这些人,当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殿下言重,只是微臣,真的没有细想过这些事,不敢诓骗殿下。”韩峰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他绝不可能现在做出决定给出明话,温琅再怎么逼,也是没用的,反正温琅又不能杀了他,萧凤来都不能轻易杀他,更何况一个温琅?
温琅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