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辰卿从来没有这般憎恨过,他恨自己无用,恨自己竟然不能好好看看自己这个最为深爱的女人!
“卿……卿……”原本昏沉过去的苗禾突然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她y声音干涩地唤着,伸手捉住了北辰卿的手,紧紧攥着,“卿,对……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就算……就算我以后不在了,我对你的爱会一直延续下去,会……会有另一抹阳光,照……照进你心里……”
白苗禾没说一句话,就牵扯着脸上的皮肉一阵阵钻心的疼,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刚才在五皇子府中,如果不是她适时的闭气装死,现在,她只怕是见卿的最后一面也不能了……
“别……别伤心,我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那里,我……我还是会看着你。”看见北辰卿碧海蓝天般的眸子中溢出泪水,白苗禾只觉得自己的心阵阵作痛,那种痛,比之身上的皮肉之痛,更甚!
白苗禾慢慢抬手,动作极为艰难地抚上了北辰卿的眼角,替他慢慢地擦掉了眼泪,“别难过,你难过我会更……更难过,卿,让我放心,好不好?”
“好,好!”北辰卿反手一把握住了白苗禾的手,急忙应到,“好,我一切都听你的,我不难过,你也不要难过。”北辰卿口中说着不难过,可声音中的哽咽之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白苗禾微微抿唇一笑,眼底的光芒如同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火,忽明忽暗,最终“哔剥”一声,白苗禾眼底的光倏地熄灭……
那抚在北辰卿眼角的手,也缓缓往下滑去,却被北辰卿紧紧捉住,这一刻,北辰卿将白苗禾紧紧抱在怀中,眼泪从那双光芒凝固的眼中,缓缓滑下,自始自终,泪水都是无声而落,不发出丁点声响。
所谓真正的悲伤,是连用力哭的力气都没有……
长欢躲在院内,将这一幕全部尽收眼底,心里,被一股说不清的滋味纠缠着,眼眶一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滚落了下来,抬手一摸才发现,原来,她竟然也哭了……
苗禾说过,她走后,还会有另外一道阳光照进他的生活中。他不信,他觉得,苗禾就是他的所有。所以,他一定要想法子救活她!
查了许多上古书籍卷轴后得知,只要取得野萼花、妖晶、以及女娲转世之人的心头血,集齐三物,就可以通过一个还生咒法,让苗禾起死回生。
为了这个信念和希望,他一直在努力着……
野萼花只有洞天石窟中才有,所以要取得野萼花,就必须要找到五美令,而五美令传言是女娲炼石补天时遗落在人间的五彩石所化,而要找齐五美令,就必须得借住女娲转世之人的指引!
所以,自苗禾去后,他一直都在寻找着那个人。
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娲转世之人,她的血,含着一股清馨的幽香,有特殊功效,凭借这个要找女娲的转世之人,并不难。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取得她信任的过程中,他竟然慢慢地觉得,那个女人,那个叫慕挽歌的女人,竟然就是苗禾口中的阳光。
和她在一起,总是有一种不言不语却自动相通的默契,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爱她?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并不爱她,他和她相处,亲近而又自然,却少了一些**之间该有的悸动。
而且,他很明白,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苗禾,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他对她做出那般过于常人的关切,不过是因为,他想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得到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了他付出心头血。
所以,他才会在慕挽歌那个丫头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血,为的不过是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为了救活苗禾,任何人他都可以牺牲,包括长欢……
是长欢间接地害死了苗禾,这件事,他也是在苗禾去了好几日后才发现的。
因为,苗禾去时,他就发现,苗禾有一只脚上的鞋不在了……而他刚好在长欢的房间里,偶然发现了苗禾遗失的绣花鞋。
后来在与北辰烈的正面对峙中,他知道了,苗禾的这一切,都是拜北辰烈那个畜牲所致!
而他,更是让人捎了苗禾的圆头绣花鞋给自己,可是,那绣花鞋最终却没有落在他的手中,却到了长欢的房中,其间种种,稍一联想,北辰卿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种缘由!
当时,他真是恨不得能够立马杀了长欢!
就算她与自己相扶相持又如何?在他心中,没有人能够比得过苗禾!而且,她害死了苗禾,应当为苗禾的死付出代价。
所以,当初长欢被北辰烈所杀,也是他默认了的,因为,如果他真的想救长欢,以他那时的修为,要救长欢并不是太困难……就算北辰烈龌龊地用食人莲花心脏的方法来增强修为,他对上北辰烈,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胜!
可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最终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长欢死在他的怀中,口中忏悔着自己以前的过错……
无济于事,苗禾都死了,她的忏悔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长欢,她应当给苗禾陪葬!
在长欢死的那一刻,无论他的表情多么的哀痛,他的心,对那个女人都是没有半点同情与怜悯的!
他的心,除了对苗禾能够温柔相待,对其他人,他都从不会留情,包括慕挽歌……
那场战争……那场慕挽歌差点葬身火场的战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