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听云裳这般一问,便连忙低声应道:“是,前段时日陈大夫每日里都去院子中摘一些菊花回来泡水喝,陈大夫说,菊花茶清肝明目,奴婢时常同陈大夫在一处,便随着她喝了一些菊花茶。”
云裳眉目一动,又望向菊花茶之下的几个字:“鄙茶?”
奶娘点了点头,笑了笑道:“鄙茶亦是陈大夫从御花园中采摘的鄙叶泡的,奴婢在陈大夫那里看了医术,鄙能够发汗解热、杀菌消毒、化浊辟秽,便也喝了一些。”
云裳将那纸放到了一旁,眼中却带着几分怀疑,陈妙思,都是陈妙思。
菊花和鄙的功效,皆有清热去火的功效,瞧着与上火这件事情应当无任何关系。可是蹊跷便蹊跷在此处,若是奶娘日日都再喝清热去火的茶水,又怎么会这般火重,以至于奶水都受到了影响。陈妙思是大夫,在其中做一些手脚是轻而易举的。
莫非,陈妙思果真已经同郑启明一起,站到了夏侯靖的阵营之中。
云裳轻轻眯了眯眼,便轻声道:“今日之事我知晓不是你的缘故,只是为了查出真正的凶手,你却暂时不能够继续呆在未央宫中当奶娘了,恐怕得委屈委屈你,去内侍监待上几日。待我查出了真正的凶手之中,便将你重新带回来。”
奶娘咬着唇沉默了片刻,才猛地跪了下来,“奴婢听候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吩咐。”
云裳点了点头,方抬起头对着琴依道:“叫内侍进来,将奶娘送到内侍监,你亲自跟着去,同齐瑞海说一说,就说奶娘有意谋害惺子,先关在牢中,等本宫空了之后再行审问。”
琴依应了下来,便扬声叫了内侍进来。
“来人,将奶娘带下去,送到内侍监。”琴依的面上没有丝毫笑意,朝着云裳行了个礼,便带着奶娘出了正殿。
洛轻言转过眸子望向云裳,沉默了片刻,才道:“可要再找一个奶娘?”
云裳点了点头,轻声应道:“自是要的,找,再找两个。两个换着喂,若是其中任何一个有丝毫的身体不适,便让另一个人喂宝儿。宝儿的身子,我却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洛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是有些疑惑:“可是陈妙思让宝儿上火却又有什么用处呢?”
云裳仔细想了想,想起此前陈妙思是第一个发现夏寰宇命人准备的那些饭菜全是上火的菜色的,她只怕便是从那件事情上面吸取了经验,却发现在饭菜中做手脚还是太容易被发现了一些,便将手脚动到了奶娘的茶水中。
“上火一事,对咱们这些个大人兴许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可是对宝儿这样才三个月的孩子,却是伤害不小的,这上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发现得晚了,处置不妥当,便是危害性命的事情。”云裳想想亦是觉着有些后怕,只是心中却也仍旧有些疑惑。
“可是我却尚有一事不明,若是陈妙思设的局,先前奶娘去找陈妙思的侍候,她却为何要告诉奶娘宝儿是上火了,若是不说,岂不是才正常?”
洛轻言想了想才道:“只怕是陈妙思瞧见奶娘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即便是她不说,只怕你也会传太医的,若是太医来查出是上火,她却没有诊断出来,她的嫌疑岂不是更大?”
云裳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便听见外面传来佩兰的声音:“陛下,娘娘,陈大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