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城道:“这种事情我就是太清楚了。多少资何就是这么样从有变成没有的?戏法人人会变,只是各有巧妙不同而已!陈书记,这笔钱,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变走!”
陈子丹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但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语气冰硬地说道:“赵长城同志,你也是咱们临沂县的干部,现在那么多的同志没有发上工资,你就不可怜可怜他们吗?”
赵长城蹙眉道:“陈书记,有同志发不上工资?原因何在?是不是因为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不推托!如果不是我的责任,对不起,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替人背黑锅!”
陈子丹握紧了拳头,良久又缓缓松开,扭过头去,语气一缓,说道:“赵长城同志,我承认,我这个县委书记有失职的地方,没能兑现任职前对着党旗许下的誓言,没有能力把临沂县百万百姓领上富裕的道路。我惭愧啊!”
赵长城心想,陈子丹硬的不行来软的了!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陈子丹瞥了一眼赵长城的反应,说道:“可是,咱们县底子薄啊!要想有所起色,实在十分困难。我们读书的时候,常常看到一句话,叫做幅员辽阔,人口众多。那个时候,我常常以这句话为荣,现在,我一看到这八个字,就心里打颤啊!”
赵长城讶然相望,显然不解他何出此言。
陈子丹叹气道:“人口众多,也就意味着嘴巴多,要用钱的地方也多啊!幅员辽阔,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当领导的,要管的地方大,你一天跑一个村,一个县跑下来,脚也断了,年也过完了9是一事无成。”
赵长城觉得好笑,心想还有这么歪解成语的?见陈子丹确实是有感而发,便说道:“陈书记,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子丹道:“赵长城同志,有话请直说。今天我们两个就当是朋友聚会,畅所欲言。”
赵长城道:“我们县,为什么这么穷?除了客观的、历史的原因外,我们就没有从自己身上挑挑毛病吗?”
陈子丹的脸色刷的就变黑了。
赵长城心想真话就是这么难听啊u才还说朋友聚会,畅所欲言呢,这一言不对,马上就变脸色了!难怪古代那些善谏的忠臣,十个有九个都做了刀下游魂,忠言利耳无人听啊!也由此可知,要做一个兼听则明的领导者,是何其的难!自己内心那个叫自私自利的恶魔,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赵长城不管他爱听不爱听,继续说下去:“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只是有感而发啊!我们临沂县,光靠财政养活的,就有近四千干部,我们四千个干部,管理全县一百万人口,也就是说,平摊下来,每个人要管250个人。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们每天对一个人做工作,了解他的生活,解决他的难题,帮助他,勉励其努力奋发向上,一轮下来,都还剩一百一十五天空闲。
我就不信了,如果我们每个干部同志,把全县每个人都当朋友,哪怕一年只当一天的朋友,去了解他,去鼓励他,一年下来,靠这些朋友,还养不活自己?二百五十个人养活不了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二百五!”
赵长城这套算术题目一算出来,把陈子丹愣在当场。
这番话看似好笑,实则深入浅出,把执政为民的道理阐述得一清二楚,令人深思啊!
全县四千个干部,都做了些什么?搞了一年的工作,结果连自己的工资都发不下去,你能去怪谁?
陈子丹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从刚才他能对赵长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可见一斑。
他咀嚼着赵长城话里的味道,越想越汗颜。
他是县委书记,主抓党员建设和干部工作,主持县委全面工作,参与县委的集体领导和决策,领导县委常委会工作。新时期,县委书记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推动经济快速发展、实现社会和谐稳定、完善民主政治建设、繁荣地域特色化、推动党的建设进程。
他扪心自问,自己做到了几点?
“赵长城同志,不管怎么说,你先签个字,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陈子丹几乎被赵长城给侃晕了,差点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赵长城沉吟道:“陈书记,我就算把600多万全部拿出来,又能保多久?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又上哪里去要钱来维持?”
陈子丹道:“可是,这工资要是再不发下去,下面的同志就要骂我们县委的十八代祖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赵长城道:“陈书记,恕我直言,我们正是因为主次不分,有钱使错了地方,这才导致了现在的窘迫局面。杀鸡取卵的事情,我们不能再做了。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困局。”
陈子丹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赵长城笑道:“用这些钱来养鸡生蛋!乡镇企业就是我们要养的鸡,财税就是我们要的蛋,只有鸡多了,鸡大了,我们才有更多的蛋吃。”
陈子丹皱眉道:“这个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眼前火烧眉毛了啊!”
赵长城心想,自己虽然取得了市委的支持和信任,但具体工作还是要在县里展开,陈子丹和孙子武的态度,对事情的成败,也起关至关重要的作用,自己必须把这两个当家人绑到一条战线上,这样工作起来才能事半功倍。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