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然却是从未听说过这些,所以胡巴早就来过鸳鸯谷?
“我如今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当年的那些谷民,想要祭拜他们一番,还有就是如你所说的,为了那宝藏的传言,都说这谷里的谷民是前朝的移民,鸳鸯谷到处都是宝藏。”
陈易然并未觉得奇怪,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手扶着自己的剑柄,平静道:“你就不怕丢了性命?李常德已经被杀害了。”
“人各有命,杀害常德兄弟的凶手一定会找到的。”
胡巴的话,陈易然断不会全部相信,有真有假,各自掺半。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陈易然靠着石头望向高空,仿佛瞧见了他思之念之的那张脸。
言蹊离开了这么久,是不是会想起他?她应当不会念着,而是恨,这样也好,至少不是陌生人,他这辈子负她太多次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虽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月亮这般圆,而他却找不着她了。
忘州城里的某个小客栈里,言蹊坐在窗台前发着呆,却忽然猛打了个喷嚏,她微皱着眉,继续看手上的书。
秦淮安经过言蹊的屋子听见了声响,提步走了进来,瞧见她穿得单薄,温声开口,“言蹊,天气凉,你多穿些衣服,你的伤才好没多久。”
这些日子,言蹊早就习惯了秦淮安还有阿禾两个人的唠叨了,躺了一月有余,好不容易可以动一动,她怎么也不愿意继续躺在**榻上的。
“嗯,我知道的,躺了这么多天,在不愿意躺着了,骨头都变软了。”言蹊咕囔道。
秦淮安好笑道:“知道了,明日我们就离开忘州。”
一听要离开,言蹊看了眼秦淮安,心道他一世子爷待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都没有人来找他么?如果有人知道秦淮安的下落,那她不也暴露了,早就想到过如果丞相知道了她的踪迹,一定会派人来抓她回去,因为她让丞相府蒙羞了。
“秦淮安,王爷不会找你有事么?”她变着个法子问道。
自然晓得言蹊话中之意,秦淮安应道:“他寻我做什么,言蹊你去哪,我便跟着去哪。”
“……”言蹊无言以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早已经把从前的事情给放下了,原以为秦淮安也会放下,可她感觉秦淮安好像放下了,又好像没有。
秦淮安轻笑着拍了拍言蹊的头,言蹊不由一僵,因为这个动作,曾经有一个人经常对她做。
是陈易然,她多久没有去想他了,不对,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只要想起来,心便会疼得厉害。陈夫人说过要给他娶别的妻子,如今应当成亲了,不知道娶的是哪家姑娘,但她知道肯定是令陈府上下都欢喜的姑娘。不像她,好像一直都不怎么讨喜。
陈易然,你可曾想起过我?你可爱过我半分?都说爱的更多的那个人,注定受伤更多,而她早已经遍体鳞伤了,无药可治,这一生或许都不可能痊愈,也不可能像爱陈易然那样去爱上任何人。
为什么这场病痛没有让她的记忆全部消失,如今她清楚着一切,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痛苦却无能为力。
“言蹊,早些睡,晚上盖好被子。”秦淮安的眼睛里原本的光暗淡了下去,他知道言蹊还未放下那个人,对他只是最简单的朋友之情,可这样也好,至少还是朋友,他还能在她身边关心她,还能够对她好。
从前,言蹊救了他一命,他放不下,如今她又救了他,他不可能再放下了。
天道轮回,他秦淮安注定与言蹊割不断,斩不掉。
秦淮安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言蹊囔囔出声,下意识地开口,“陈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