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不知道的是,她此刻走得这条路,不久前陈易然也才走过。
因是阴天,鸳鸯谷里的雾气比平日里来得更为浓厚,要用手挥很久才能够看清路段。
山路太不平整,只能小心翼翼前行。
秦淮安的方向感比较好,所以带路的一直都是他。行至宽阔处,听见了水声,他率先走下坡,瞧见是一块大空地,连忙对还站在坡上的言蹊和阿禾说道:“你们两个快下来,这里有块空地,先休息下,走了大半天了,也累了。”
言蹊的确有些累,她的伤才好没多久,长时段的行路会牵扯伤口,但她一直都忍着不说,可还是被秦淮安给发现了。
“来,我牵着你,走下来。”坡有些斜,生怕言蹊会滑倒,秦淮安连忙伸出手去,言蹊伸手搭在他的手上,顺势走了下来,而阿禾则自己直接跳了下来。
言蹊正准备坐下休息时,却瞧见了前边有一堆灰,她连忙提步走近,是之前留下来的火堆,所以陈易然也来了这里,他也曾坐在这里休息?
可是他又去哪了,鸳鸯谷那么大,他知道她来找他了么?一月不见,陈易然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了。为什么她会这般难过呢,她不希望他忘记的,她自私地想要陈易然一直记得她。
“言蹊,傻站在那做什么,来这里坐,烤烤火,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们得继续上路了。”秦淮安点了火堆,朝言蹊喊了句。
言蹊回了神,转身看了眼秦淮安,连忙提步走到他的跟前,同阿禾坐在一块。
“秀,你刚刚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阿禾说完糕点。
言蹊根本什么胃口也没有,只是接过,并没有立刻吃,她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来鸳鸯谷,秦淮安,你听说过鸳鸯谷么?”
“嗯,知道。忘州属于睢阳城,所以是听过的,鸳鸯谷曾经发生过很多命案,不过倒是从没有人真正查出过什么来,都说是深山里的野兽给咬死的。”秦淮安平静地回道,吃了一小口糕点。
言蹊愣了片刻,说道:“它有一个这么美得名字,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山谷,怪不得那些人都不敢来鸳鸯谷,也难怪谷外的人都在传。”
“言蹊,不要担心,陈易然会没事的。他可是第一神捕,怎么可能会有事。”他知道言蹊在担心陈易然,开口宽慰道。
他还真有些羡慕这个陈易然了,能够让言蹊这般记挂。换做是自己,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一定不会有事的。”言蹊笑了笑,可是她的笑很不好看,几乎比哭还丑,连自己都骗不过,如何去让人相信她不担心,她分明就是害怕极了,心里的一根弦紧紧地绷着。
“好了,傻姑娘。”秦淮安无奈地笑了笑。
“秀,你赶紧吃点东西,等会儿还要赶路呢,不吃东西一定会没有力气的。”阿禾又塞给了言蹊一壶水。
言蹊点点头,逼着自己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几口水再吃不下去了。
“秦淮安,谢谢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用这些话来表达她对秦淮安的感谢了。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望着她。
言蹊,你不知道,我最不愿意听见你对我说的话,便是谢谢,你何必对我说这话呢?秦淮安只觉心有苦涩,可是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说一说而已,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言蹊呢,她的心里眼里都没有他了,这个事实他早就已经看穿,只是习惯性地去选择遗忘。
歇了一会儿,三人又重新上路,许是因为之前有人走过,所以找起路来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
“啊呜……”丛林中,忽然响起骇人的叫声,阿禾不由缩了缩脖子,紧挨着言蹊,小声地说道:“秀,这是什么声音?听着可真吓人。”
“深山老林,有虫鸣鸟叫声很正常,阿禾,你拽着我的衣裳,莫要害怕。”相比起阿禾,言蹊倒是镇定了些,不过那此起彼伏的声音,的确是有些吓人。
越往深处走,气温越低了,一直有冷风灌进来,雾气一时被吹散可很快又会聚集在一起。
“天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不然会在树林里迷路的。”秦淮安看了眼头顶,见天空已经黑暗一片,出声说道。
言蹊点头,“好,我们先寻地方休息。”
三人往前走了没多久便找到了荒坡上有个山洞,空旷的很,倒是可以住人。
言蹊帮忙着阿禾一起收拾,而秦淮安则捡了干柴来点火,打了火堆用来驱寒。
“言蹊,阿禾,你们坐过来暖暖身子。”秦淮安抠了抠柴,让火变得更旺了些。
许是山中夜晚尤其冷,言蹊冻得手都有些木了,坐在火堆旁,烤了好一会儿,手脚才暖和过来。
安静下来,便会想起陈易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同她一样也坐在鸳鸯谷的某个角落里烤着火,她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因为只要有那样的画面闪过,她就会忍不住发抖,所以她必须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更快地找到他。
陈易然,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言蹊暗自在心底对自己这般说,给自己勇气。
无眠的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鸳鸯谷深处,陈易然正坐在大石头上沉默思考。
三日的时间,总共死了一个人,失踪了一个人。李常德死了,而第二日轮着守夜的丛生也失踪了,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