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来,迎面就遇上了紫棋,思婉见她目光闪烁,知道她有话说。
点了头便走,路上人少处,紫棋才小声地对她说。
“才听正园里的张妈妈说,前些日子二秀在大夫人屋里又哭又闹的,非说北靖侯爷世子是个浪荡子,做事没个正形,几年前曾娶过一位正室,是宁伯候家的二秀,因着这位爷不着四六,宁伯家的二秀整天郁郁难受,竟是早早的就仙逝了。
“留下人三岁大的姐儿,没个娘亲养,如今请了位奶娘看着,三岁了还不会走路呢。屋里还有两房姨奶奶,关系也太过复杂了些。
二秀那样的性子,怎么愿意嫁过去就当后娘,死活都不答应,大太太先前也不知道那人这样,后来知道了,也找大老爷闹,大爷老没法子了,才求了老祖宗。”
原来如此!若是好的,又怎么会把候门世子夫人的位子给自己这个庶出的女儿啊。
思婉不由在心里冷笑,脚步却向着榕园而去。
棋言不解,忙问道:“秀,你不回去么?”
思婉苦笑道:“我去求老祖宗免了二姐姐的禁足令。”
说着,又对四儿说道。
“你摘几片荷叶来,要又大又园的那种,我要煮荷叶粥吃,这天怪热的,消消署。”
紫棋一楞,有点不明白自家秀为什么会去给二秀求情。
还想再问,就见秀的眼光清冷冷地看过来,眼底裹了丝坚定之意,便猜到方才在太太屋里肯定出了点事,也不好细问。
思婉脸上又恢复了亲和温暖的笑容,路上碰到相熟的妈妈,便点头打招呼。
有些仆人知道这位庶出的三秀将来可是要做世子夫人的,面上便比以前恭敬了一些,一时间,也再没遇上个拿鼻孔看她的人。
出了月亮门,转过一坐爬满紫金玲的假山,前面就是榕园,
进去不久就遇到刘妈妈,思婉忙恭谨地行礼。
“天气怪热的,三秀今儿怎么来了。”
昨天是老祖宗招来的,今儿可没人去请啊,这位三秀不知道老祖宗的规矩么?
“是啊,天气好热。”
思婉笑着答道,手里拿着个毛绒绒的小娃娃在把玩。
刘妈妈的眼睛就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半晌也没错开。。
“三秀这是什么媳物件儿,老奴从来都没见过呢,快喜庆的。”
思婉笑着将手掌摊开,上面躺着个可爱的小熊玩具,是她平时无事时,自个做着玩儿的,府里自然是没有第二份。
“还真好看,能给老奴瞧瞧么?回头我也做一个给那淘气的孙子玩去。见天闹,那些个在外头买来的木人儿,蟹儿,早玩腻了,不喜欢呢。”刘妈妈拿着那玩具爱不释手。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艺儿,妈妈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给您的金孙玩好了。”思婉大方地说道。
“真的么?”刘妈妈喜出望外:“都说三秀大方,果然名不虚传,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心地将玩具收了起来,生怕被别人瞧见,抢了去似的。
“对了,三秀这会子来,可是想去给老太太请安?”
“是啊,就怕打扰了老太太。”思婉有些忐忑地说道。
“老奴给您禀报去,您先在阴地儿歇着,莫晒着了。”刘妈妈热情地说道。
刘妈妈进去后,一会子就出来了,笑眯眯道。
“可巧好,老祖宗正要找你,你这会子就来了,快进去吧三秀。”
思婉笑着进去了,今天天气比昨日更闷,老祖宗却还是歪在大炕上,眼睛半睁半眯。
思婉恭敬地行了一礼,请了安,就静静地立在一旁。
老祖宗微睁了眼,在炕前孙女脸上扫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今儿怎么过来了?”
声音淡淡的,却是比起昨日来,有了点烟火气。
思婉跪了下来,对老祖宗拜了一拜才道。
“孙女是来求老祖宗的,孙女今儿才听说,因着昨日二姐姐教训了孙女的事情,让老祖宗您生气了,罚了她,
“二姐姐其实是为孙女才教孙女行止之道,实是好意,求老祖宗您原谅她,免了她的罚吧。”
说得情真意切,一副内心不安的样子。
“起来吧。”老太太笑着,让人扶起思婉,“又不是年节下的,跪着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