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慢点说,为什么二妹妹要被关起来,老太爷是因她而开祠堂?”顾思静莫明其妙。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我想得太简单了,满以为,只要毁了那贱人的名声就好,你妹妹至多挨打受骂……”
顾思静脸都白了:“娘把思婉的事告诉二妹妹了?”
大太太羞愧地点头:“娘也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原想着她至多会告诉跟前的人,再传出去就是,没想到,她闹到百盛楼去,当众揭喧人的短,那喧人……喧人,手腕太利害,容儿哪是她的对手……”
顾思静整个人一阵晕眩,半晌才道:“娘,你害死二妹妹了,她那性子,您还不知道么?她从来就不怕事大,只怕事小,又是让三妹妹声败名裂的,她哪里肯放过机会……”
“现在怎么办?老太爷明儿就要开祠堂,要召集族宗老人,除了族谱是小,只怕会……”大太太满眼惧意,吓得人都在哆索。
“老太爷定是怪二妹妹不顾家声,任意妄为,娘,您让二妹妹去认个错,您再亲自打二妹妹一顿,想必老太爷应该会消气,真正让顾家蒙羞的又不是二妹妹,该沉塘的是三妹妹才对。”顾思静安慰大太太道。
大太太哭着摇头:“喧人哪里会被沉塘?老太爷不过训了她几句,公孙彦就护得跟宝贝似的,反把老太爷讥讽了一遍,你二妹她……她才是失贞的那个,被喧人当众戳穿,如今全城的人都在笑话她,笑话整个顾家,不是如此,老太爷又岂会下此狠心……”
顾思静如遭雷击,摇头道:“怎么可能,二妹妹她反倒……那思婉不也是失了贞操么?同样的遭遇,为何老太爷只罚二妹妹?”
“她根本就没有被奸污,只是被欺负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她戳瞎了暴徒的一只眼……又被公孙彦救了……她故意误导了你呀,静儿。”大太太气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思婉碎尸万段才好。
“她竟然没有被奸……竟然没有……不可能,我下的药性烈得很,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史青衡那么强的功力也没能自控……”顾思静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如纸。
“啪……”一声脆响,大太太气得胸口猛然起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下毒,容儿没说错,你才这一切的祸端魁首,你……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太太失望地后退几步,心中满是悲怆,最得意的两个女儿,一个阴狠毒辣,一个暴躁无脑,是她的教育太失败,老太爷没骂错,是她教错了她们。
“娘……”见大太太摇摇欲坠,顾思静吓得忙扶住她:“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想法子救救二妹妹才行啊。”她到底沉得住气,这个时候还能如此理智。
大太太心灰意冷,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两眼无神地看着墙壁。
“娘,会有法子的,您相信我,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顾思静此刻也是六神无主,她强迫自己冷静,得赶紧想法子救思容,不然,思容真的会死啊,老太爷的性子她最清楚,能在朝庭中为相几十年,利益权衡、取舍,最是拿捏得清楚,思容定然会成为他挽救顾家地位声声誉的牺牲品。
“还能有什么法子?换了我是老太爷,也只能让容儿死吧,不然,还能怎么解救顾家,顾家除了思容,还有你,还有你哥哥,还有许多旁枝都依着顾家这颗大树呢,你们只是女儿家,不能因为你们,影响你大哥的前程,更不能影响顾家百年声誉。”大太太苦笑道。
“有人能救二妹妹,去找史青衡,他对二妹妹是真心的。”顾思静道。
大太太眼泪巴答巴答往下掉:“史老太爷当着娘和你爹的面,将他重责一顿,史老太爷退婚书很快就会送上府来了,史家……也救不了你二妹妹……”
大太太边说边起身,茫然无措地向外走去。
顾思静追出来道:“娘,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做顿好吃的给你妹妹,明天,她好上路。”大太太泪如泉涌。
顾思静心痛如绞,握拳道:“娘,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二妹妹。”
大太太踉跄前行,头也没回。
顾思静返回自己的屋里,拿了样东西后,就匆匆出门。
顾思容被关在柴房里,四面除了个门外,连窗都没有,大白天里,漆黑一片,只有门缝处泄进了点光亮,顾思容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丝光亮发呆。
顾思静亲手递给看门的婆子二两银子:“我只是跟二秀说几体己话,请妈妈通融。”
那婆子接过银子道:“对不住,奴婢不能离开,大秀见二秀可以,但不能太久。”
也就是说,她不会避开。
顾思静皱眉,要换在旁人,她哪里需要塞银子,这些婆子哪个见了她不是巴结讨好?如今大房出事,姐妹二人都不受**,这些捧高踩底地就立马见效,拿脸子给她瞧。
可形势如此,她也只好忍着,让婆子打开门,自己走了进去,碧琴在外头扯着婆子说话,给她们姐妹一定的空间。
顾思容被突然其来的强光照花了眼,抬臂挡住眼睛。
“二妹妹……”看着憔悴不堪的顾思容,顾思静声音哽咽。
顾思容这才看清是她,冷笑:“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么?”
“二妹,为何这么说?”顾思静惊道。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顾思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姐姐,她一直以疼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