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辽国啊?”
一个穿着大顺十品官服的青年,心生豪情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激动。
“不,这已经是我大顺的国土了。”
一个年约五十的三品大官,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地说道。
“章相公,这怎么可能?”那个十品官不敢置信地说道。
那员大官笑道:“怎么不可能?不瞒你说,本官就是因为此事,被陛下派来这里的。”
那十品官虽然阅历不足,但并不蠢笨。蠢笨的人,是考不过科举的,当今的科举,和先前的科举早已大相径庭了。虽然一样要读经典史籍,但比例已经逐年下降。现在考得更多的是数理知识,经世致用的实用知识。
“所以章相公后面的边军,都是派来保护你的?”
那员大官笑道:“是,又不是。本官到这,凭的是一股真诚,助百姓脱离贫苦生活。百姓又如何会将恩人往外赶?”
那十品官不明所以地问道:“那他们……”
“他们?他们不过是护卫牧民财产的士卒罢了。”那员大官轻描淡写地说道。
“护卫牧民财产?”那十品官嘟哝了两句,突然想到一件他认为深思极恐的事,脱口而出道,“这算是大顺子民了?”
“还记得《讨辽檄文》怎么写的吗?‘如契丹、女真、室韦、萌古、奚人,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我们并非不告而取,这是有大义在的。”那员大官眨巴了一下眼睛,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这是强取豪夺啊!”那十品官喃喃地说道。
“怎么会是强取豪夺?陛下这是恢复汉时故地,不仅辽国,西域都要拿下来哩!”那员大官不在意地说道,“好了,北安州要到了,我们也该进城了……”
临潢府附近,辽军和禁军还在对峙着。
间或有交战,不过一触即分。
伤亡不大,却不时发生。
禁军都是在防守,辽军来攻。等到最后,耶律洪基也知道,是怎么都啃不掉这伙禁军的了,不由有些泄气,竟返回了临潢府,同太后商议去了。
这时候,萧太后已经病重,恐不久人世。辽国之中,人心浮动,一副国之将散的模样。
耶律乙辛和张孝杰一党,更加肆无忌惮,想要捞取好处。一时间,辽国之中,乌烟瘴气,乱象丛生。
“母后,朕来迟了!”耶律洪基进入了萧太后萧挞里的寝宫后,看着骨瘦如柴的母亲,眼泪也流了下来。
虽然他生性多疑,但还是顾及亲情的。
“我儿来了?”萧太后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耶律洪基一个箭步,扶着她继续躺下了。看着耶律洪基经历大战之后,沧桑了许多的脸颊,萧挞里心中也是一阵心酸。风霜满面,这个词多久没出现在辽国皇帝身上了?
萧挞里记不得了,她只记得先帝,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
“唉,我儿不应该招惹大顺的啊!”萧挞里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
耶律洪基此时已经潘然醒悟,想通了许多:“母后,就算朕不去招惹大顺,大顺也不会放过辽国的。顺辽是世仇,且一个强盛的大辽,对于大顺来说,简直就是猛虎在侧,大顺那个小皇帝,是怎么都睡不安稳的。要是他没有同大辽死战的心思,又怎么会短时间内集结如此庞大的军队,准备如此充分,行动如此迅捷?”
萧挞里虽然衰老,但思维还在,仔细想了想:“不错,顺辽之间,确实是不死不休了。”
“而且朕已经丧失了南方大片草原,
要是议和的话,不就等于承认大顺已经是这片草原的主人了吗?”耶律洪基阴冷地说道,“朕决不妥协,朕已经调回了三十万宫帐军和各地驻军,准备再次和禁军,决一死战!”
萧挞里点了点头:“大顺最缺的,就是战马。要是占了我大辽这么宽广的草原,怎么可能不拿来养马?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大辽就越是不利啊!”
耶律洪基当然看出了这一点:“不错,母后说得对!更气人的是,大顺已经派出官员,接管了草原。我们大辽的官员,全被他们关进了牢狱之中。”
萧挞里一惊,猛地咳嗽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良久才抚平了胸腔中那口气:“那……那些个官员,是什么来头?”
“好像是一个参知政事,w.ukahu.ne叫章楶。此人是洪祥三年进士及第。厉陈留知县,京东转运判官、湖北刑狱使、成都路转运使等职,政绩卓著。范仲淹后人范纯仁评价他为‘伏审进被宠荣超升,宥密内以谋脩于七德,外将震叠于四夷,应率土之具瞻,喜大贤之登用,伏惟柜密通议,机筹独运,文武兼资,挺生杞梓之材,蔚为廊庙之器,果由省闼入践枢庭,协赞治功久预裁于国论,发挥雄畧,遂专决于兵谋,圣时方偃于干戈,宠任爰资于柱石’。”耶律洪基别看他外表粗犷,其实他对大顺是很有研究的,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萧挞里一惊:“他上任后,做了什么?”
“给原先的辽国百姓圈地,一户人家好像是多少顷草地来着?还派出了边军,美曰其名是护卫牧民财产,甚至还让人传授种植牧草,多养牛,少养羊的谬论,真的是贻笑大方……”耶律洪基不屑地说道。
“这……咳咳咳咳咳咳……”萧挞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良久方才说道:“这……这是在灭亡大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