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胖子“关切”地问道:“公公,你怎么了?身体不适,要不要去请军中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那内侍缓过气来后,摆了摆手,强颜欢笑道:“多谢将军好意,咱家没事的。将军请借一步说话,陛下有密旨交由将军……”
卢胖子听了,心中“咯噔”一声,心道:“难道又是继续剿匪?!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不惧怕打仗,可跟这种稳赢的对手打,等于没打一样,这有什么意思?卢尘洹倒是期待与辽国过过招,看看辽国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强悍?
奈何皇命不得不从,卢胖子还是将内侍请到中军营帐中,准备恭候陆承启的密旨。
“陛下有旨,且令禁军原地待命,数日后,会有另五万禁军到来。届时此地五万禁军回长安城外驻防,厢正指挥使卢尘洹,则率领新到五万禁军,赶赴滇黔一带,剿灭绿林大盗、剪径蟊贼等……”内侍缓缓地说出了脑袋中的信息,卢胖子却越听越是悲哀。
到了现在,卢胖子总算明白小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分明就是以剿匪之名,进行的实战演习啊!而很不幸,他卢胖子就成为了这场实战演习的总指挥官。他不仅要赢,还得赢得漂亮。刚出征前,他还以为是镀金,没想到在梁山水泊这里碰了个大钉子,一困就是大半年。幸好小皇帝高瞻远瞩,送来新式的火炮战船,不然梁山什么时候能攻得下来,还得两说。其实只要尤竣再强硬一点,摆好阵势,以船对船,禁军还不一定赢。
现在又要开赴滇黔了,卢胖子忍不住脸上的赘肉一抽一抽的,几乎是咬紧了牙关:“陛下还说什么没有?”
内侍这才记起来:“对了,陛下还说了,只要将军打好这一仗,升官进爵是肯定的……”
卢胖子听了,稍稍眯起了本来就细小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内侍的脸在看。那内侍身体虚弱,哪里经得住这般惊吓,差点没昏倒过去。
“如此说来,本将倒是要尽心用力了……”卢胖子故作轻松地说道,“有劳公公前来传旨,若不嫌弃,在此用饭罢!”
那内侍心有余悸地看着他,连连说道:“不了不了,咱家还得回京复旨……额,告辞了……”
卢胖子看着内侍远去的背影,心中冷笑一声:“好大一块肥肉送到了嘴边啊!”说真的,卢胖子从未将那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哪怕是那个传闻武功出神入化,却被小皇帝一枪射死的王霆,卢胖子也觉得自己能和他打个平手。
“算了,圣意难违,照着旨意做就是了……”面对现实,卢尘洹还是妥协了。毕竟在加官进爵面前,很少人能淡然面对的。卢胖子本来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长安城,大顺皇宫内,陆承启的“办公室”——垂拱殿之中,陆承启召见了刑部主事苏轼。还没来得及开口,陆承启就觉得鼻子痒痒的。
“阿丘……”
一个喷嚏打完后,陆承启才觉得鼻子好受了一点。“陛下莫非是受了风寒?整个大顺还需要陛下引导,陛下可要以龙体为重啊!”苏轼见陆承启揉了揉鼻子,连忙出声道。
“朕没事,就是鼻子有些痒。对了,你刚刚说到哪了?对,夔州路多贫民,这是为何?”陆承启缓解了先前的尴尬,成功地转移了话题。苏轼可是一个关心百姓疾苦的好官,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夔州路多山,出行不便。前朝大诗人李白,曾写下一篇《蜀道难》,可在臣看来,夔州路难行,更甚川蜀。夔州路之农田,多为梯田,出产不丰。百姓土地稀少,世代如此,便成了贫民……”
陆承启点了点头,夔州路在后世重庆的北部,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夔州城雄踞瞿塘峡口,形势险要,历来是川东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夔州路府奉节城,历史悠久,奉节城据荆楚上游,控巴蜀东门,进可扼守川蜀,退可背倚长江上游,能成为一路,果然是有它道理的。
夔州路出产之物,唯有井盐较为精贵。其他的什么麻衣啊、桑梓啊都不甚出名。夔州自古以来就是产盐区,又大量进口、出口食盐,表明它不仅是产盐区,而且是食盐转口销售的集散地。一些少土地,没土地的农民,要不是下江做了渔民纤夫,就是成了盐贩子的脚力。如此看来,夔州路的贫苦,可见一斑。
“除了夔州路,其余州府呢?”陆承启暗暗地把夔州路记住了,然后继续问道。
“回禀陛下,非但是夔州路,广南西路、荆湖北路、荆湖南路、江南西路……都是贫苦之地。”
陆承启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些地方,都在长江以南。这时候汉人还占据着中原,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民族融合,江南还是瘴气弥漫之地。如此“蛮荒之地”,也怪不得如此贫困了。现在看来,开发江南一事,需要着手准备了。
“苏卿,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朕派监察司去过这些地方看过,发现江南一带,雨水充足,土地贫瘠了些,但气候条件好。若是开发得当,定然是另一个苏州、湖州!”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苏轼一愣,苏州、湖州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掌控着大顺一半以上粮食的大粮仓,民间有谚语,太湖熟天下足。江南能比得上太湖一带?这不是在说笑吗!所以他很光棍地说道:“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可……”
陆承启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为何一向聪明睿智的苏轼,竟然在这个问题上,却没有一向的判断能